江晚将清粥盛了出来,正准备端出去,便看到了身后倚着门框而站的高大男人。
沐浴过后的他,头发还是湿的,穿着宽松的灰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小麦色的肌肤。
动静间,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览无遗。
江晚朝他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刻意的讨好,嗓音柔柔淡淡的,“我饿了,煮了点清粥,要不要一起?”
“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自来熟的!”男人讥笑着越过她,走到冰箱前,拿过一瓶冰饮拧开,连续喝了几口。
要说对这话毫不在意,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当她沦落到,需要为母亲区区几十万的医药费而发愁时,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江晚继续笑,厨房偏暖的灯光,打在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拓出一片阴影。
她说,“阿森,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洗手作羹汤。”
男人挑了挑眉,索性懒懒洋洋的斜靠在流理台上,眼中流转冷色,“江小姐有求于人的时候诚意都这么足?说说吧,什么事?”
能让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洗手作羹汤,代价应该不小。
他继续喝着冰饮,等着她开口。
江晚也没藏藏掖掖的,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三天后,你会出席苏正臣80岁的生日宴。”
裴屿森看着冰饮瓶里的透明液体,唇角一勾,轻轻地把它晃了晃,薄唇微掀,“江晚,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贪心。”
苏朵那件事后,江苏两家就断了一切来往,不再走动。
苏正臣的生日宴,别说是江家人,就是和江家沾亲带故的,苏家都不会请,想要进去,只能通过裴屿森这条唯一的线路。
她很心平气和,眼神清澈的看着他,“我只需要你带我进去,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想过。”
他是裴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一举一动,备受世人瞩目,如果以他的女伴去参加宴会,等于高调的宣布了两人的事情。
虽然之前裴予的生日宴后,媒体也曾对两人大肆的捕风捉影过,但没有被证实的传言,就只是传言而已,谁也不会当真。
而现在的状态,明显是裴屿森不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可能是讨厌,也有可能是顾虑裴予的感受,更大的可能是,他还没有告诉裴予这件事情。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她都没有想过,要去高调的证明什么。
一场互惠交易,她不希望闹得多么不愉快。
裴屿森没说话,将冰饮瓶子放在流理台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江晚将做好的清粥倒掉,脱下围裙,看着男人的背影问。
裴屿森漫不经心的反问,声音里的情绪难辨,“如果我拒绝,你就不会去了吗?”
“不会。”她回答的干脆。
裴屿森最终没说什么,上了楼。
江晚想,他大概是默认了。
回到地下室,她窝在沙发上,躺了很久,才有困意。
梦里人影纷乱,来来去去,醒来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到的是什么。
……
早起,医院的护士又打来电话,催缴母亲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