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浅试图将他挡在身下,可是李邺祈的衣服都已湿了,她这般做也是于事无补。 她想起之前路上瞧见的一个洞穴,只是她不太记得那具体的位置。 玉清浅蹙了蹙眉头,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她咬了咬牙,就这么办吧。 玉清浅将果子全部放在了李邺祈身上,将他的衣服系了起来防止果子掉落,便吃力地拖起担架。 头上的雨丝毫未见变小,打得她头皮直发疼,身后还拖着个人。 玉清浅走着几步便要停下休息片刻,找那洞穴又费了不少时间。 待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李邺祈弄进了洞穴,李邺祈已是昏迷不醒。 玉清浅咬了咬唇看着外面的雨,这雨一点没有要小的意思。 幸而这洞穴地理位置挺高,雨水一时也不会堆积进来。 李邺祈受着伤还淋了雨水,这般下去伤口很有可能会发炎,不能就这样让他穿着湿透的衣服。 玉清浅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幸而这山洞还有些干草和树枝,可以生个火堆将他的衣物烘干。 玉清浅伸手去拿放在腰间的火折子想生个火,却是发现因着刚刚淋了雨,那些个火折子全都浸湿了,她打了片刻都未有一丝火星出来。 她颇有些丧气地坐在了地上将头埋进了膝盖中。 *** 看着燃起的火堆,玉清浅松了口气还颇有些小得意。 还不是她的钻木取火有用,李邺祈还嘲笑她。 虽然她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火点燃起来。 玉清浅忙不迭地将将衣服烘干,闭着眼睛胡乱将衣服给李邺祈穿上。 只是李邺祈的状态实在不是太好,大概是因着那场雨的缘故,他的全身滚烫无比,先前还有片刻的意识存在,如今已是昏睡过去。 玉清浅抿了抿唇,将丝帕去雨下淋湿搭在李邺祈的额头上。 她颇有些惆怅地看着雨,算起来这雨足足下了三个多时辰了,再这样下下去,他们的救援工作也会因此延迟。 玉清浅肚子有些饿,抓了几颗刚刚采摘的果子就啃了起来。 此刻她也没心思再管这果子酸不酸涩不涩地,只管填饱肚子。 玉清浅除了将丝帕打湿敷在李邺祈额头和用浸湿的布擦拭他的四肢,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让李邺祈降温,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随着夜色到来,雨依旧是没停下,李邺祈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玉清浅忙活了一整天,一股睡意袭来,抓着佩剑就靠着墙昏睡了过去。 醒来是被李邺祈的声音吵醒,玉清浅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便看向洞穴外面,天被乌云笼罩着,只在间隙中透出一丝亮意,雨似乎小了些却还是未停下。 她将视线转向李邺祈,却见着他蹙紧了剑眉,唇微张着胡乱地叫着,“母妃、母妃,母妃不要离开儿臣……” 玉清浅上前去试了下他的额,微微皱了眉,还是滚烫。 却是被意识不清的他扯住了臂膀,她一时未能稳住身体摔在了李邺祈的身上。 听着耳边他的闷哼,玉清浅赶忙坐了起来,看着李邺祈因疼痛不停涌出汗颇有些心虚。 又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明明是李邺祈突然扯她,怪不得她、怪不得她。 玉清浅试图掰开李邺祈握紧的手腕,却是怎么又掰不开。 她颇有些恼怒地看向他,生了病怎地力气也如此之大。 却只见李邺祈突然半张了眸子看了眼她,虚弱地笑了起来唤道,“月儿,你怎么在此?” 喊了几声便又陷入了昏迷。 玉清浅心中一动,月儿是在唤她姐姐吗? 她心微微一软便不再试图掰开他的手腕,这李邺祈倒也算个可怜人,心爱的女子死了只能找来相似的女子以慰藉相思。 可是再怎么相似,怎么可能有人能替代地了谁。 玉清浅垂下了长卷的睫毛,唇微抿着。 她也好想孙则杨。 想到离开之时,他正与黑衣人打斗着,玉清浅眸子微微渗出湿意,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以前总是想逗他玩,想让他帮她逃跑,心里记挂着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今落了难,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孙则杨,却不是期盼着他来救她。 只要他活着、平安就好。 玉清浅不由有些难过地将头埋进了膝盖间,她还能再活着见到孙则杨吗。 却是太过劳累,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外面的雨已是停下。 玉清浅欣喜地弯了弯唇,又看向身旁的李邺祈,他抿着薄唇依旧睡着。 她伸手去探额头,却还是滚烫一片。 玉清浅垂下了眼睫,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她微叹了口气,要是这家伙被烧坏了脑子该如何是好? 先前采摘的果子被她吃的剩不了几个。 依着这鬼天气,怕是还会下雨,万一这救援迟迟不来,雨又下个不停,她岂不是要冒雨出去找食物了。 玉清浅想了想还是趁没下雨之时赶紧去多采点果子回来备着。 她拿上佩剑朝着果树的方向去。 半刻便找到了果树,先前她够得到的树梢上已被她全部摘完。 玉清浅拍了拍衣袖,选择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抓紧,一只脚踩着树皮就想攀上去。 身后却是传来一声熟悉、低沉沙哑的声音,语气中带着试探,“昭仪?” 玉清浅眼睛一亮,这声音—— 是孙则杨。 她忙松开了树枝,蹦回了原地转身。 站在数米外的男子身袭藏青色官服外披着深黑大氅,俊秀的脸上带着丝疲惫,一向疏离有礼的神情此刻带上了不理智的色彩,恍若得到了什么意外之喜的模样,他站在原地一丝都不敢松懈,生怕一眨眼眼前的少女便就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