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祈也是一般面色凝重地看着侍卫递上的木偶,看了眼浑然不知情的玉清浅,皱眉伸手接过。 叶姑姑在殿下冷冷地看着殿上明显神色惊慌失措的玉清浅微勾起了唇,这贱、人终究还是太蠢了。 玉清浅拧着眉头打量着插满银针的木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侍卫道,“这个是从本宫的寝宫搜出来的?” 她眸光露出一丝茫然,歪着头想了想缓缓道,“可是为什么本宫从未见过?” 那侍卫在堂下沉声道,“此物是在玉昭仪床下发现。” 玉清浅忙扯了扯李邺祈的衣摆,拧着秀眉,娇声道,“皇上这不是臣妾的。” 李邺祈正皱着眉头打量着那木偶。 玉清浅转了转眸子,像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微微张了檀口,指着那木偶身后的字,轻声问道,“皇上,这上面好像写了什么字?” 李邺祈蹙着眉,将木偶翻了身。 上面的红字如血般鲜艳,写着一串生辰。 乾仪三十三年六月十七日。 玉清浅轻呼一声,拧着秀眉似乎不敢相信遮住了唇,眸中闪过一丝惊愕,轻声道,“这、这不是臣妾的生辰吗?” 堂下的叶姑姑众人闻言宛如惊雷过耳,瞬间变了神色。 玉清浅眸光婉转,细看竟含了泪意,细声喃喃道,“怪不得臣妾近日来身体实在不爽利。” 李邺祈颇有些不了解如今的状况,坐在那儿目光幽深地打量了她几眼。 玉清浅见着他竟未有什么反应,她扯了扯李邺祈的衣袖,柔声哀求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呀。” 他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头,倒是有了继续看这场好戏的兴趣。 他眸光微动,将她搂入了怀中,柔声道,“朕定当为爱妃做主。” 玉清浅在李邺祈怀中眉头抽了抽,还在思考着要如何挣脱,他却自己先松开了手。 叶姑姑神色微变,却在下一刻堂下毫不留情地将央蕊扯了出来道,“是这个贱奴来皇后娘娘寝殿举报。” 那央蕊也是不敢置信地模样道,“怎么会这样,这明明……” 李邺祈却是顷刻皱了眉,冷声道,“明明什么?” 央蕊自觉失了言,脸色惨白的噤了声。 李邺祈眸光如霜道,“看来不用刑,你是不愿意说了。” 央蕊忙尖声抽泣道,“奴婢分明看到的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玉清浅拧了秀气的眉,开口道,“可这分明是本宫的生辰,你又是从哪儿看到的皇后娘娘的生辰?” 她微微勾起唇打量央蕊片刻,缓缓道,“而且据本宫所知,央蕊你不是不识字吗?” 那央蕊苍白着脸,眼神飘忽不定,支吾道,“奴、奴婢……” 她的眸光带着寒意直逼那宫女,“难道说你竟一看到木偶,就觉得是本宫给皇后娘娘下的巫蛊之术?” 那央蕊见形势不对,慌张地不停在地上叩拜道,“娘娘饶命……”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道,“是虚渺告诉奴婢的!是虚渺告诉奴婢那木偶上的字是皇后娘娘生辰啊,娘娘求您相信奴婢啊……” 玉清浅闻言微蹙了眉头,才想起这殿下一直未见着虚渺回来,忙看向珍珠问道,“虚渺去哪儿了?” 珍珠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 下方的一个小太监却开口道,“一个时辰前,奴才看到虚渺往西边去了。” “她有说去哪?” 那太监却是摇头。 玉清浅微微沉了心,竟还未回来。 怕是虚渺已是遭遇不测。 玉清浅微蹙了眉头,转了转眸子,此时能救虚渺的人也就只有李邺祈了。 她求助地看向李邺祈,他感受到她的目光,随即便沉声吩咐一旁的侍卫们,“去给朕把那虚渺找回来。” 玉清浅忙看向一旁的侍卫——育褚,开口唤道,“育褚,你也跟过去。” 育褚点了点头,忙跟着那群侍卫出了殿门。 玉清浅看着育褚的背影,不禁还是有些许担忧。 只希望育褚能够毫无痕迹地带着这队侍卫及时赶到那儿成功救下虚渺。 一旁的一个小丫鬟——纪苓,突然跪了下来,替虚渺辩解道,“主子,奴婢以身家性命担保,虚渺这丫头品行奴婢了解的清楚,必定不会做出如此之事。这央蕊一向与虚渺处的不愉快,她这般分明是想将虚渺一起拉下水。” 那央蕊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向纪苓,愤声道,“我与虚渺平时未有分毫恩怨。你这贱婢凭什么为她作保?分明是虚渺拉奴婢去看那巫蛊娃娃,还告诉那上面写的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玉清浅挑眉开口问道,“央蕊你莫急,本宫自会查清楚事情来源。央蕊你便告诉本宫,虚渺何时拉你去看那巫蛊娃娃了?” 央蕊委屈泣道,“就是两个时辰前。” 玉清浅盈盈水眸闪过一丝轻蔑,作出如此背主之事还有脸委屈,这黑锅就给她背的实实的。 玉清浅拧了拧秀气的眉头想了想道,“可是,那时候分明虚渺在伺候本宫呀。” 她侧头问珍珠道,“珍珠你说本宫有没有记错?” 珍珠忙道,“奴婢也是那般记得。” 玉清浅眸子含着一丝冷意,她蹙眉看向李邺祈问道,“皇上,这奴婢谎话连天,还做如此背主之事,您看该如何处置?” 李邺祈淡淡瞥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瑟瑟发抖、脸色惨败的央蕊,随意道,“既然是爱妃的人,那就爱妃处置好了。” 玉清浅轻哼一声,“她可不是臣妾的人,既然央蕊你如此效忠皇后,那么本宫就将你还给皇后好了。” 这央蕊是当初皇后派来监视她的钉子,现在做砸了事,就算玉清浅饶过她,皇后那边必定也不会放过她。 玉清浅微微勾唇,这坏人啊,还是留给皇后做去,她可不想做。 那央蕊似乎也知道被送回去的下场,闻言瞬间抬起了脖颈,凄声央求道,“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会努力效忠您的,奴婢知错了,求您别赶奴婢……” “哦?非要在本宫这倾玉轩挤着?”玉清浅轻轻挑眉,笑了起来道,“皇后一向宽容待人,那硕大的凤鸾殿还容不下你一个小丫头吗?” 那央蕊惨败了一张俏脸,却还是不死心地不停磕头哀求道,“娘娘,求您让奴婢留下吧,求您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玉清浅却是冷声道,“本宫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本宫这儿从不留背主之人。” 她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其拖了下去。 央蕊还想挣扎,却是被高大的侍卫一把拽住往殿外拖拉,她只得继续发出悲戚的哀嚎。 见着央蕊被越拖越远,声音渐弱了下来。 玉清浅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方随即换了副面孔,扯了扯李邺祈的衣摆,软声道,“皇上,看来这宫中有人使用巫蛊之术的传言所言不虚。” 她盈盈美眸中尽是忧心,缓缓道,“幸好臣妾这儿早日发现,不至于有多大的祸处,怕是其他姐妹那儿也被奸人所害,不如趁此机会便都搜查一下吧。” 李邺祈眸光微动,竟不知玉清浅心里打得是何等鬼主意,却是对这场好戏的走势饶有兴趣。 便就由着她,颌首道,“就依爱妃的。等等朕就派侍卫去搜查。” 李邺祈顿了顿又瞥了眼堂下跪着的叶姑姑众人,开口问道,“爱妃想怎么处置他们?” 玉清浅笑了起来道,“自然是赏赐他们了,要不是他们,臣妾到现在还找不出身体不适的缘由呢。” 她眸中一丝冷意略过,以皇后那副小心眼,见着她赏赐这些个奴才,必定会对其有所狐疑。 狗咬狗什么的最好玩了。 李邺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那艳若桃李的面孔上似乎那么的天真烂漫,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半晌,他微微点了头道,“就依爱妃的,叶姑姑众人各赏一百金,下去领赏罢。” 叶姑姑众人自是摸不透头脑,不明白这玉昭仪怎地突然像是大发善心地求皇上赏赐他们。 却也是无可奈何地谢了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