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清依的话还未落音,就又听到了,晋王余怒难平的一声怒吼:“滚……”
如此一来,阮清依不好再开口多言一句。于是,只好,挪动了一下身体,缓慢地站了起来,福了一个身,准备转身离去。
不过,就在阮清依正欲打开殿门的时候,脚步却又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走了。
于是,便放下了准备开门的手,心怀愧疚的转过身来,低着头,心怀愧疚的言道:“王爷,妾身知错,不管王爷是打也好、骂也好,妾身都甘之如饴,妾身只想请王爷您不要这样伤到自己”。
“本王不需要你同情!”晋王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道。
阮清依知道,现在的晋王内心异常敏感。不过,这也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作出来的结果。可是既然错了,就得承担这后果,于是,掂量着想了许久后,才继续言道:“王爷,您忘了,妾身出身卑贱,而且自幼丧母,是跟着姑姑,自小为奴为婢长大的,说到同情妾身恐怕没有资格同情任何人”。
晋王虽没经历过为奴为婢之人的命不由已和无可奈何,但是他看的多,再加之他自幼聪颖过人、洞察秋毫,能察常人之不能察,所以能大致明白阮清依自小到大的处境。半响过后,晋王这才若有所思的轻责道:“你呀,好奇心太重了,小心害了自己”。
然一语话了之后,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转而意味深长的言道:“这宫里要变天了,你给本王好好的活着”。但不过,后面的这句话里又似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和几许期盼的味道。
阮清依不明所以,有些意外,转而陷入深思。
然而,还没等阮清依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晋王就已经离开了。
……
但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正如晋王所言,宫中真的变天了!
泰康二十六年秋,皇帝宇文昂驾崩,谥号“孝景帝”。
太子宇文乾登基,改年号“丰元”。
尊生母栗皇后为“慈显太后”尊栗贵妃为“慈仁太贵妃”尊潘贵妃为“潘仪太贵妃”尊谦妃为“谦太妃”尊敬妃为“敬太妃”尊慧妃为“慧太妃”尊静妃为“静太妃”尊蓝妃为“蓝太妃”。而余者无子嗣的先帝众嫔妃,皆随葬制,殉葬了。
在此不久后,宇文乾就又下旨,令,秦王、晋王、宣王、广陵王、端王、康王、成王、韩王去了封地,并还下达旨令,这几位王爷无诏不得进京,违令者以意图谋反之罪论处。
不过,吴王宇文政、梁王宇文坤以及瑞王宇文辰则被宇文乾留在了京师协理政务。
与此同时,栗太子妃亦被封为了皇后。
同年,宇文乾年仅六岁的嫡长子宇文恭被立为了“太子”。
阮清依也在此之后被加封成为了“正四品美人”,并移居“蝶恋斋”。
不过这要说起来,这蝶恋斋的地理位置和生活环境可比逸风斋要好多了,临水福泽,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而且就连房间也多了好几间。
这不,芸儿一来到这里,就喜欢的不得了。
阮清依见芸儿这欢喜的样,又见此时只有自个和默儿、芸儿三人,便笑着打趣芸儿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房子的一半边是被水围着的,前面又种了那么多花,以后到了夏天,你就忙着捉虫子吧!”
芸儿沉浸在搬进新屋子的欣喜之中,并未将阮清依说的这些话当回事。回道:“那也比逸风斋强多了,您看这屋子,敞亮的,就这一间就抵得过逸风斋三间了”。
阮清依淡淡一笑,未再接话,与默儿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一转眼,冬去春来。
樱花开遍。
山野中的小花铺满了这春来大地。
蝶恋斋屋后的那一排绿柳正欢乐的随着清风摇曳着娇娆的身躯,好似完全不懂人间愁滋味,更加不知宫闱暗潮纷争。
此日,阳光明媚,清风徐来,一切似乎刚刚好。
阮清依正悠哉悠哉的歪躺在藤椅上看书。
芸儿端了一盆早茶花过来,放在了碧玺帘子旁那个黑檀花架上。当注意到阮清依正在看书,便凑到阮清依的身后,好奇的瞄了一眼书,然后才在阮清依耳旁小声说道:“小主子,奴婢刚刚听到,坤和宫的人在私底下议论说,太后娘娘有意给宫里添新人,皇后娘娘正为这事大发雷霆了”。
阮清依寻思着:宇文乾已后继有人,而皇后又是太后的亲侄女,所以太后说这话,恐怕未必是真想给皇帝添新人,估计只是为了想看皇后的态度。然而这位皇后始终还是老样子,沉不住气,这让太后哪敢真正的把掌管后宫的大权交到她手上……
于是,想着想着,便轻轻的摇了一下头,长吁了一气。
芸儿见阮清依这反应,想了想后,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道:“其实,奴婢也不希望这宫里又进来新的娘娘”。
阮清依心笑:这关你什么事!
然后,便问道:“这宫里来不来新的娘娘,与你有何关系?”
芸儿心有忧虑,言辞恳切、认真的说道:“小主子,这关系可大了。若是这万一,这新进来的娘娘不喜欢小主子您,就又没好日子过了”。
阮清依不由心笑,解释道:“你想多了。第一,既便太后娘娘有心给陛下添新人,那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起码得到明年第二,即便是有了新的娘娘、主子,这掌管六宫的大权也仍旧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手里。所以,你就别瞎担心了”。再说了,既便她们要斗,她们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跟我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