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依犹如被醍醐灌顶,瞬间醒悟过来。正所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顿时不由惊心,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背脊发凉。片刻后才缓过神来,说道:“弄走,赶紧都弄走,以后逸风斋再也不许收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了”。说完,便顶着煞白的脸,进了屋内。
几日后的后山,碧水蓝天,白云霭霭。
那一片小山坡上开满了洁白的杜鹃花,像是为这苍茫大地披上了圣洁的头纱。
阮清依看着,正坐在草地上看着自己呆呆发愣的宇文辰,心中思绪繁多。
久久之后,阮清依调整了一下心情,挑了一下眉,看着宇文辰,故意打趣言道:“待山花烂漫之时,你嫁我可好?”
宇文辰听言一愣,看着阮清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呆了半响。许久后,才察觉出这话有些不对,有着几分较真的言道:“这怎么嫁,要嫁也得是你嫁我才对”。
阮清依不由的一笑,心道:你个傻子!
然而笑着笑着,想到了自身的处境,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神色黯淡的言道:“不要忘了,我可是你太子哥哥的充容”。
宇文辰看着阮清依的脸,对这话,有些不以为然,不当一回事的说道:“那又如何,端王可以把你送给我太子哥哥,难道我太子哥哥就不能把你送给我了吗?”
阮清依的内心顿时呵呵哒,继而,自嘲的一笑。在心里说道:我怎么忘了这个,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手送人的礼物而已……
宇文辰察觉到,阮清依的神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暗沉。心立马悬了起来,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清依,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阮清依黯然神伤,淡淡的回道。
宇文辰心怀忐忑的思量了一下,担心的看了阮清依的神色一眼,片刻后,才陪小心的言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阮清依悻色怏怏的默然颔首。
宇文辰这才从草地上起身,欲送阮清依回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东方幻白的天际,隐隐约约的现出了一抹反射红霞。
没想到,次日一大早,逸风斋便迎来了一位少见的贵客,栗贵妃!
其实要说起来,这位栗贵妃虽然位份很高,但实际上她本人架子并不大,而且比起她姐姐栗皇后,她的面容要和善许多,并且平时也比较平易近人。
但不过,今日栗贵妃面露盛怒,而且就连看着阮清依的眼神也是厉中带剑。
阮清依身卑位低,只好老老实实的端呈着茶,低着头,恭顺的跪在栗贵妃身侧,侍候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栗贵妃喝茶。
这时,栗贵妃低眼横扫了阮清依一眼,意有所指的言道:“这古人云,女人无才便是德。这不该看的书看多了,反而更容易误入歧途。你说,对吗?阮充容”。
阮清依一时有些语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只能,恭听训诫的回道:“是,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妾身受教了”。
栗贵妃听言,嘴角勾起浅浅一笑,说道:“本宫看得出你是聪慧之人,相信你不会令本宫失望的”。
就在,两人正对话之时,只见,太子忽然来到了逸风斋,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这才朝栗贵妃恭敬的揖礼道:“本宫见过姨母”。
栗贵妃见到太子,眼中即起了一丝狐疑、深思,琢磨了片刻后,这才淡然一笑,意有所指的言道:“看来是本宫老了,有些东西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太子浅浅一思,明白所指,淡淡的一笑,恭敬的回道:“非也,姨母还年轻,还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然转念一思,又意有所指的言道:“而且既便是,有一天姨母当真老了。本宫相信,十二弟也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栗贵妃听到这话,心中有了些底,慈和一笑,眼中带有一抹厉光,拐着弯的说道:“可是,就是你这十二弟,他最不让本宫省心”。
太子何其之聪,一听就明白这话里有话,于是,恭敬的揖礼回道:“那本宫就请姨母您放上一万个心,十二弟他不是乱来之人,本宫也更不是”。
栗贵妃得到了答案,有了八成把握,便含笑着言道:“既是这样,那本宫就安心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该去诵经了。灵芝,扶本宫起身”。话了,便搭上灵芝的手,起身离去。
太子一见栗贵妃离去了,像完成了一件事情一样,看都没多看阮清依一眼,也没多做片刻停留,就转身离开了。
正所谓,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然而,芸儿见太子这么快就走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嘟囔着嘴,嘀咕了一句:“好不容易就来这么一回,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不过,默儿却是一副见怪不怪、早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的样子。
而且,令阮清依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栗太子妃突然就对她阮清依和气了不少。
但是事实上是因为栗太子妃私下从太子那里得到了确切的回答,阮清依日后是要给宇文辰的。所以栗太子妃自然就没有对付阮清依的理由,因此自然会阮清依客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