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浅思了一下,言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赶你走吗?我是怕你老赖在宫里不出去,而且又没有呆在翊辰宫,这样会引起栗贵妃的怀疑。 反正,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宇文辰思量了一番后,这才言道:“那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记得早点回去”。 我遂颔首一笑,言道:“是,王爷您慢走”。不送。 然而次日一大早,宫中便盛传着“有个宫女不自量力勾引九王爷,被九王爷直接用剑刺死了”的新闻。 我听这些消息后,心里堵得慌。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悲哀。只觉得在这深宫中人命比纸还薄。不过,我也很清楚,九王爷之所以会杀了那个宫女,绝对是因为他曲解了八王爷的意图。然而他之所以会曲解八王爷的意图,自然也与其他位王爷脱不了干系。 默儿见,我一个人独坐在茶榻上靠窗不语。心下思量一番,上前劝言道:“小主子,可是为那事不愉快吗?” 我沉思着闭了一下眼,长吁了一气,淡漠的言道:“不是,若是这宫里每死一个人,我都要难过一段日子,那我这一年三百五十六天都甭想开心了”。 默儿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也陷入了沉思,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半响未答言。 然而虽说,后宫内阴云笼罩,但是宫外却仍旧歌舞升平。 大好山河,一片锦绣芳华。 后山上的那片红梅林,也依旧傲视山林。 不日后,宫中柔妃抱恙,病卧栖霞宫。内宫中人竟有一大半的人都去了栖霞宫探望柔妃。只不过,这些来探望之人究竟抱着何种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为何,我竟然特别的担心焦淑璃。以致于胸口郁闷难舒。 于是,便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宫里走着,然走着走着,便走去了玉湖亭。 而此时玉湖亭,阵阵寒风嗖嗖。四处也没多少生机盎然。 于是,我便一个人蜷缩在可以挡风的亭柱前坐着,发呆。 这时,晋王静静的来到我面前,似不经意的淡淡冷冷的言道:“你倒真是个不怕冷的?” 我懒得起身请安,便低着头,冷笑着回了一句:“因为心更冷”。 晋王听言,仔细的审视了我一眼。转而言道:“你有多久没见过本王了?” 我察觉出晋王话里有话,不敢再轻怠他,于是便起身,福身回话道:“回王爷的话,好像有几个月了?” 晋王嘴角勾起了丝丝冷笑,冷声言道:“是吗?只是‘好像’?” 我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深思后,回道:“回王爷的话,妾身不敢胡乱问答”。我要是回答错了,还不如不回答了。 晋王看到,我表面恭顺但骨子里散发出来傲气。眼底深处似被激起了征服欲,转而问道:“最近这宫里发生了不少事吧?” 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言道:“王爷,这宫里要是没发生什么事,您恐怕会觉得更奇怪吧!” 晋王眼底升起了一股幽深寒意,冷厉中带着几分狠意,言道:“丫头,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完全不屑这种威胁,心思着:你要是真想杀了我,还会跟我说那么多废话?还会称呼我为“丫头”? 于是,想了想后,我笑着言道:“可是王爷您没有杀我的理由啊!” 晋王眼底起了一抹笑意,面上仍旧故作冰冷的言道:“本王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我轻笑,言道:“当然,因为妾身知道,王爷从不乱杀无辜”。 晋王不由心笑,但面上仍镇定安然,言道:“可是,本王觉得你一点都不无辜”。 我当然是“死不要脸了”,“呵呵...”一笑,语中带着撒娇的意味,言道:“王爷,妾身当真无辜”。说完,还察观了一下晋王的神色,故作无辜之态。 晋王忍不住一笑,即急忙撇过头掩饰笑意。 我也就当做没看见。 片刻后,晋王恢复了以往冷肃的神态。这才言道:“为何老惦记着本王的玉箫?” 我心笑:我要是不惦记着你的玉箫,我还是正常人吗?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直在惦记着你的玉箫?难不成是宇文辰告诉你的?可是,这不太可能啊! 于是,想了想了想后,心怀几分疑问的问道:“王爷,您怎么知道的?” 晋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没好气的笑言道:“你难道忘了,是你告诉本王,本王的这支玉箫对你而言很重要”。 我瞬间有些讪讪的,偏头扫了一眼清冷湖面,言道:“呃,这个,那个,妾身...也并非是想要据为己有”。 晋王有些不以为然,眼带一丝嘲讽的意味,言道:“是吗?那为何,前日本王刚回来,十二弟就过来找本王,想以重金交换玉箫”。 我听言,尴尬的一笑,惴惴不安的言道:“那,王爷您,怎么回的瑞王爷?” 晋王勾起一丝邪魅的笑,眼含三分寒意、三分挑衅、三分引诱,言道:“本王告诉他,如果她想要这个玉箫,那就让她自己来取”。 我瞬间无话可说。因为以晋王的智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肯定跟我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晋王照样也没给宇文辰面子。 晋王见我没说话。便又接着说了一句:“其实你若想要,本王也不是不能给”。 我吞了吞口水,回道:“有条件吗?”我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晋王理所当然的言道:“当然”。 我就知道没好事。于是,我便壮了壮胆,问道:“什么条件?” 晋王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言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心生狐疑,略带警惕的问道:“什么问题?” 晋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想了想后,才认真、深沉的言道:“如果你想达到某种目的,但是你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时机都不成熟,那你会怎么办?” 我听言,深思了片刻,郑重其事的回道:“我会先隐忍,然后不动声色的巩固自己的实力,再创造机会,静待时机,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发起行动,一击必中”。 晋王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言道:“丫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然后又淡然的叹声言道:“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我心有不服,心思着: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整日的勾心斗角啊! 晋王看到,我一脸不爽的表情。遂又接着言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心道:我有意见我敢提吗? 然而,表面上还是谄笑道:“没有,妾身是看王爷您整日这么幸苦,这么操劳,想恳求王爷您要好生休息,不要太过操劳”。你看我拍马屁不拍的腻死你! 晋王听言不喜,反而有些生气,言道:“你还可以再虚伪一点吗?” 我觍着脸笑道:“王爷,这怎么是虚伪呢?妾身对王爷的敬仰那可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晋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遂冷哼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言道:“打住,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你自个慢慢‘敬仰’吧”。说完,便拂袖离去。 我即朝着晋王离去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不日后,我到后山去玩,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交给了芸儿,打算留着晚上烤了当宵夜吃。 然而,芸儿一见那兔子就喜欢的不得了,于是便哀求我,道:“小主子,这小兔子好可爱啊,您能不能...不要吃了它啊”。 我看着,芸儿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觉得这事也无关要紧,就便准了。 而芸儿一见我准了,即转悲为喜,一脸雀跃,言道:“奴婢谢谢小主子”。 我即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退下。免得我又改了主意了。 这天午后,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了下来。 我在房里,百般无聊,始终静不下心来。于是,便换了一身素雅的锦袍,轻挽了一个发髻,用白玉玉簪饰之,任肩后余发顺直而下。 然后,才来到御花园中闲逛。 就在,我站在玉兰花下时。 忽然听到,端王爷在我身后言道:“阮充容,近日可还好?” 我一听到这话,心中便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道:我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但是,还是回过头来,朝端王福身言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端王依旧春风如故,淡淡一笑,摊开右手手掌,掌中正放着一个差不多一寸大小的蝴蝶发钗。 我瞧着,这发钗小巧精致,上面镶着的数十颗粉色蓝宝石和数十颗黄色蓝宝石在温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心中顿时有些狐疑,不知端王这是何意,于是,便试探性的言道:“谢谢王爷,只是...妾身担心男女授受不亲”。 端王仔细观察着我神态的变化,温声言道:“你还在怪本王吗?” 我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撑起了温婉的笑容,回道:“回王爷的话,妾身不敢”。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想糊弄就糊弄。 端王若有所思,眼含半分期待的言道:“你还记得本王送你这个发钗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心道:那你得问以前的那个阮清依! 但是,因为怕露馅。于是我便装作知道,故作看破事态沧桑之样,言道:“王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已成定局,妾身已经是太子殿下的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