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伸出手,掌心在胸前翻转一圈,自下而上一挥,口中叫了一声“起!”
慕予的双脚渐渐离地,越抬越高,最后竟漂浮在半空郑
“你……你什么时候会这等法术了?”慕予惊道。
杜衡笑道:“会是一直都会的,不过也只能抬起个桌椅板凳之类。不过,”杜衡另一只手指向祭坛,“这祭坛是我杜家法力源泉,杜家人站在此处可瞬间增加数百年修为。抬起你,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着,便将手慢慢往前送去,慕予竟跟个风筝一样,乘着风,轻飘飘向东方飞去了。
眼看着慕予落地,杜衡也驾起云,飞身来到历儿峰。
大槐树树冠茂密,蝶形的树叶掩着一串串乳白色的槐花。树干似有十人合抱之粗,根系发达,盘旋深扎。乍一看去,同寻常的长寿槐树没什么两样。
慕予走到大槐树的树根旁,那树根粗壮,同板凳一般高,慕予便坐了上去。她从怀里掏出玉璜,递给杜衡道:“这玉璜,杜公子还是还给国师吧。我戴在身上,不光没派上用场,还差点弄丢了……”
杜衡一摆手:“哎,用不着,你留着吧。”
慕予摩挲着玉璜,低声道:“国师人真好,初次见面便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我了。”
杜衡冷哼一声:“那老蛇精才没那么好心呢!”
慕予疑道:“蛇?”
杜衡道:“是啊,他原身是条蛇,很早就在我们家了。服侍杜家几代君主,也不知道这老家伙今年多少岁了。”杜衡瞥了一眼慕予手中的玉璜,“他看我在意你,所以当着我的面把玉璜送给你。其实不过是在讨好我罢了。”
慕予道:“因为你是杜家未来的家主吗?”
杜衡道:“是啊,不然阿若跟他要,他怎么死活不给呢。”
慕予道:“国师这么会拍你的马屁,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杜衡道:“我最讨厌他这种油嘴滑舌的马屁精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亲耳听见他跟父君讲御阳的坏话,想把御阳从我身边除掉,还不是怕御阳跟我走得太近,将来威胁到他的地位。”
慕予道:“御阳哥思虑纯正,没什么城府,怎么会威胁到国师呢?”
杜衡道:“也多亏了御阳脑子不够用,所以才能平安跟我这么多年,不然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不过,以夕宿那老家伙的德行,就算有一点点苗头也会被他掐死。”
慕予道:“左右杜公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到时杜公子成了一家之主……”
杜衡听出了慕予话里有话,道:“就算是我成了家主,也动不了他。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历代家主都把他看得极为重要,他死后,魂魄是要归祭坛的。”
慕予有些惊讶道:“原来国师在杜家的地位这么要紧。”慕予回头朝甘枣的方向望去,“杜公子,你把祭坛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杜衡笑道:“你都进了我杜家的门了,还能告诉谁?”
慕予摇头不语。
杜衡见慕予不以为然的样子,忽然收敛起笑容,认真道:“因为,我信任你。”
慕予脸上红了红,躲开杜衡滚烫的视线,站起身,抬头去看槐花。那槐花花香沁人,却无蜂蝶伴其左右。
慕予伸手去摸槐花,竟沉甸甸、冰凉凉,质地类玉,通透可人。微风拂过,花枝轻颤,竟发出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声响。
“被你发现啦!”杜衡笑道,“这大槐树虽看上去同普通槐树无二,但这槐花可是有大大的妙处。”
慕予道:“有何妙处?”
杜衡眼睛一转,并不答话,而是问道:“慕予,你觉得瞿济朝如何?”
慕予沉吟片刻,道:“瞿公子法力高强,心思缜密,是个难得的人才。”
杜衡心中一酸,又道:“那兰氏兄弟如何?”
慕予道:“两位兰公子飘逸绝尘,不同凡响,世间难逢。”
杜衡酸意更浓,道:“那御阳如何?”
慕予道:“御阳哥虽资愚钝,但心地善良,忠心为主,也是可爱得紧。”
杜衡咬了咬嘴唇,失落道:“他们都好,那……我呢?”
慕予愣了愣,道:“杜公子,当然也是很好的。”
杜衡突然有些失控,大声道:“提到他们,你有那么多的美言来赞赏,提到我,竟只有一个很好吗?”
慕予抬手放在嘴边,似乎有些受到惊吓。
杜衡泄气了,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慕予轻轻走到杜衡身边,扶了扶杜衡的胳膊,道:“杜公子,你……”
杜衡喃喃道:“慕予,那我同你的,让你随我的姓,我是认真的。”
慕予道:“我知道,杜公子是真心想帮我的。”
杜衡一滞,似乎被触动了一根弦。他猛地抬起头,双手紧紧抓住慕予的肩膀,颤声道:“你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杜衡用力晃了晃慕予的身子,“还是你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