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这些店铺之人,皆文士打扮,宽袖大袍,衣带飞扬,一看就很有格调和品味。
此时不断有人从官学大门出来,却都着青襟小帽,一看就知道不是学生,而是那些学生身边的跟班。
杨云心想:“这时代能来这儿读书的人非富则贵,普通百姓子弟能在乡塾学习几个字都不容易,哪里有可能背井离乡到益州官学来求学?这里算是剑南道最高学府了吧!”
随后他又稍微有些纳闷儿:“为何这官学周围不见小吃店铺?难道这些非富则贵的士子都不食人间烟火,在烦闷的学习中不需改善伙食,更不需要娱乐场所消遣,以此解忧?”
杨云想着心事,走到官学大门前,被人拦了下来。
他本以为进出官学应该不是很难,毕竟那些青襟小帽的小厮都能自由进出,等轮到他才知道,原来那些小厮已跟官学的看门人早就熟稔,小费给足了,光靠刷脸就可以进出。
“哪儿来的?官学重地也是你一介草民能随便进去的?”
看门的是个四十岁上下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但眼里却不时闪过贪婪之色。
杨云从怀里拿出汉州乡贡的引介信,道:“在下是来此进学的。”
“进学?这么小年岁?”
那人把引介信拿过去一看,顿时皱眉不已,“还真是,汉州来的?那可不是太平地方,前段时间蛮子闹得很凶”
杨云笑着道:“但这并不影响进学,不是吗?”
那人瞪着杨云:“往常年汉州乡贡的名额都空着,怎么今年补了一个?你小子家底挺殷实啊,居然能拿到乡贡的资格,说吧,花了多少钱换来的?”说完,冲着杨云比划了一下数铜板的动作。
杨云回答得很干脆:“凭本事拿的,并没有向官府打点本人家里一贫如洗,能活着来成都进学都不错了这不,初来乍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再不进官学,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看门人见杨云不识趣,向他身上瞅了瞅,皱眉道:“你小子嘴巴挺能说啊,我这里把话挑明了,到这儿来不跟师长搞好关系,有你的苦头吃。”
这种威胁在杨云看来不痛不痒,因为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来此长久读书,只是来混资历,拿到学府开出的解状便算完事。
看门人见威胁无用,骂骂咧咧带着杨云往里走。
进入大门后,正对着一面雕着巨鼎石刻的照壁,绕过去便是正院,几口陶缸摆在院中,四周种了一圈银杏树。
一名老仆无精打采地扫着院子,即便有人进来也不为所动。
看门人道:“从前方的月门过去,绕过一个荷塘和树林,那边一栋二层木楼就是乡贡读书的地方自己找路,没人有闲工夫带你。”
说罢便折返回去。
此时一阵吵闹声传来,杨云看了过去,几个人从正院东侧的月门出来,也是小厮穿着,远远地对着杨云指指点点。
杨云走过去问道:“请问一下,我是刚到这里的乡贡,不知到哪儿办理入学手续?”
“哈哈哈”
几个小厮好像听到笑话一般,哄然大笑,随即连话都不回,挤眉弄眼地绕过杨云二人,出门去了。
雅柔抓住杨云的衣角,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么大的地方没个管事的吗?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杨云点头:“问了也是白问,既然没人管,那我就当是来参观的走,我们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千年学府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