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恽闻声,贱兮兮的咧嘴笑道:“太子这双脚若是不想要,不如就割下来给我们北狄最健硕的野狼做糕点?”
“大胆!”
封恒眼看着又要一拳头给阿楚恽抡上,云笺上前,不紧不慢的捏住他的手腕:“太子还是消停些。”
云笺站在后面,方才倒是亲眼所见是这个北狄亲王的儿子先挑衅的,可别人很难看到。
坐于上首的皇帝,见状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许久,笑道:“诸位,四国宴本为睦邻友好而设,切莫伤了和气,徒曾不快啊。”
“陛下大度,我等敬佩。”
苏日勒及时插嘴道,阿楚恽面上满是无所谓的侧身站好,收放自如。而方才还护着堂弟的北狄太子,此时却变了变脸色。
冷哼一声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日勒皱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默默跟上去,只是眉目间的忧愁痛苦又重了几分。
封恒倒是一路的骂骂咧咧碎碎念,惹得云笺时不时无奈又气闷的瞥他两眼。
“奏乐。”
太监吩咐道,大殿一角突然出现了一位貌美的妇人,长相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在北狄大臣错愕的眼神中,妇人却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雍礼。
随即双手微微举过头顶,十指间缠绕的金色小铃铛妩媚又灵动。
妇人轻轻击掌三下。
排列整齐,动作柔美的乐伎随着鼓点入殿,熟练的找到自己的站位,抱着乐器以各不相同的姿势或立或跪。
尤其是中间那个反弹琵琶的姑娘,身姿玲珑,嘴角浅笑宛如仙女似的醉人。
齐瑜趁着众人欣赏的起劲,悄悄摸回了自己并不怎么显眼的位置。
男人一落座,就像走失的狗狗,眼巴巴的望向司蔻的位置。
实在是难以忽略。
司蔻无奈的看过去。
盯着我干嘛?
齐瑜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开,比着唇形道:
想你了。
司蔻:“……”
男人见她脸色一变,连忙指了指面前的糕点。
你有没有吃这个?
司蔻挑眉,屈起手指敲了敲有些空的桌面,小弧度的摇头。
齐瑜松了口气,下一秒却是灵机一动的眨眼,眸子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然后司蔻就看着一脸呆滞的宫女,端着他桌子上看着就很不错芙蓉酥,表情逐渐变化到难以置信的走到她面前。
“郡、郡主……”
小宫女吓得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被灭口了。
司蔻看着她,却觉得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小宫女一哆嗦,颤着身子道:“贵、贵人息怒,奴婢来宫里不久,奴——”
司蔻听着心烦,道:“抬起头来。”
小宫女不耽搁,哆哆嗦嗦的抬头。
她想起来是谁了。
归还兵符的那一晚,司蔻刚从凤仪宫出来,转角就碰到这么一个胆小的宫女。
“你是哪个宫的?”
那丫头顿时一惊,连忙往后退了退。
“别怕,”司蔻看着好笑,也的确摇头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做甚?”
“奴、奴婢芷兰宫的。”
芷兰宫……丽贵妃的地儿啊。
“你可曾记得我?”
直觉有时候能给人带来意外的收获,所以司蔻打算试试。
“……不、不记得。”
小宫女神色有些躲闪。
“那一夜,我可是在宫里遇到你了呢。”
“某个大胆的奴才,竟然毛毛躁躁撞到了我。”
小宫女面上突然苍白,冷汗直流,司蔻感觉自己就像个十恶不赦,欺负小孩子的坏蛋。
“你说,你认识她——”
“是我!”
小宫女出口便后怕的一缩:“不,是奴、奴婢,郡主遇到的,确实是奴婢。”
“哦?”
司蔻挑眉:“你之前就是芷兰宫里的?还是说……你之前不在这皇宫里伺候人?”
那天的情形,她仔细回忆了下。
这宫女要去的方向是芷兰宫无疑,可她来的那条路,似乎是跟宫外连着啊。
小宫女吓得差点叫出声,司蔻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又让连翘迅速点了她的哑穴。
“问出来。”
司蔻淡淡道。
连翘点头,状似平常的拉着小宫女离开了。
齐瑜远远的看着司蔻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自家媳妇儿不会又准备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