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庭那般宠爱司清澜,现在又如此相信玄清子。
她不能对她出手。
玄清子却猛地抽剑,剑尖第二次指着司蔻。
司蔻闭了闭眼,留给大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何才能把凤凰根给我?”
“不可能。”
“我只要一株凤凰根。”
“你以为,我会信?”
果然,处于弱势的人,跟仇家谈不了条件。
看来是拿不到凤凰根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玄清子,我念你曾毫无保留的教导过我……”
女人似乎听见她嘟囔一句什么,但骄傲使她无法低头,听得更清楚些。
玄清子朝某个地方挥了挥手。
两人周围突然出现不少黑衣人,不像是皇子府的亲卫。
她到这里来本就打着为少主撑腰的目的,于是带的人也不少。
这么一来,长亭渐渐落于下风。
“住手。”
一道娇弱但坚定的女声。
廊下多了几个人,齐云庭扶着双腿发软的司清澜,缓缓走了过来。
女人满面红光,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看起来没有一丝往日小可怜的模样,健康而有活力。
“凤凰根的药力果真不错。”
玄清子笑道,看着司清澜先眼中满是欣慰。
那是她很少对司蔻流露出的表情。
而她服用自制的洗髓丹差点失败,在冰湖里泡了几天之后,玄清子看她的目光还有些嫌弃。
“师叔,司蔻对我有恩,这事也应当是她心急乱了分寸……就此揭过,如何?”
司蔻一愣:“什么?”
她做了什么?还揭过?!
“我相信司蔻是不知道我在洗髓,因此耽误了她救人,我很抱歉。”
司清澜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
“可凤凰根已经没有了,还有什么其它的药材,能派上用场的,我一定给你送过去。”
!
司蔻颤了颤嘴唇,不知道她怎么能毫无负担的说出这种话。
一条人命啊。
“你很得意?”
凤凰根已经没了,天亮之前不可能找到第二株。
既然已经失去,她便不会再纠结于此。
司蔻垂着眸子,玄清子自然是没看清,其中孕育的漆黑风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成叛徒了,再多一条弑师又何妨?”
司蔻冷笑,长亭毫不犹豫一砍,玄清子只好闪身避开。
“哼!不自量力!”
“真是……容易激怒。”
黑衣人又扑了上来,司蔻冷眼看着乱做一团的庭院。
“齐云庭,你当真要这个江湖中人在皇子府中如此放肆?!”
“还明目张胆的谋害皇上亲封的县主?”
“县主又如何。”
齐云庭面露寒色:“你既然存了心思害澜儿,公主我也杀得。”
“她当真这么重要?鲜活的人命也比不得?”
“没人能动她。”
那……大雍呢?有司清澜重要吗?
这皇室也不过如此。
司蔻抬眼,不远处的长亭寡不敌众,黑衣渗出血来,在地上形成小小一滩。
“玄清!你敢!”
女人眉目闪过一丝狠戾,运功挥袖,司蔻霎时被气浪击飞出去,又被腾空而起的玄清子猛地踹向地面。
翻滚几下,司蔻倒在轮椅的碎渣上,吐出一口血来。
长亭瞳孔刹那充血,护在她身前。
玄清子落地,踉跄几步,松开心口的位置,那里赫然插着一支银簪,鲜血蔓延开来。
“幸好废了你的功夫,要不然还真得被你暗算到。”
伤口不深,流出的血是正常的红色,没什么毒。对她这种人来说,算得上无大碍。
“司蔻,你又何必不知悔改,自讨苦吃?”
司清澜皱眉,连忙过去查看师叔的伤口,看到她对自己安抚的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来。
“少主,此人留不得。”
玄清子冷冷道。
司蔻费力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一些。
“你……如何能决定我的生死。”
“豆豆!”
齐瑜来了。
“豆豆,豆豆……你伤着哪儿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指尖颤抖着替她擦去嘴角的血痕,伸出手臂想抱她,却只敢小心翼翼的圈住。
司蔻扯出一丝笑来,轻轻回抱,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
在齐瑜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对赶来救援的叶息使了个眼色。
摘星楼的人全数隐没在黑暗里。
齐瑜起身,朝齐云庭微微一拜,转身抱起司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撤。”
一声似有若无的命令,隐没在风中。
像是神明的叹息,又似恶鬼的低吟。
……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又什么时候消失。”
——摘星楼*卷宗*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