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日光下,身后两只圆圆胖胖的影子随着步伐一左一右地摇晃,像是跟在身后的两只企鹅,左侧的企鹅要略高与右侧些许,是越戈的影子。
刚开局,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任务便完成了,心情说不上大好,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然后,虞翊——
饿了。
虞翊垂着头,长眉紧锁,像是遇到什么未解的难题。
越戈:“怎么了?”
“......饿了。”
越戈:“......”
可真行。
于是,在大家都为了任务火烧眉毛的同一时间,这边两位......
......正步履匆匆、眉心紧蹙地满游乐场找吃的。
倏地,虞翊的步伐明显放慢,身侧的手攥紧,被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白色的月牙。
头痛在一阵阵袭来,丝毫不给他放松的机会。
他明显感觉到,进了这个游戏后,偏头痛发作的间隔好像更小了。
“尝一尝、看一看嘞!全游乐园最好吃的爆米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穿着小丑服的店主卖力地叫着。
与此同时,空气倏然散发出一股甜腻勾人的香气,是黄油与砂糖在高温下融化的焦香。
·
走近一看,一张小桌上排开三台点着黄光的爆米花机,旁边还竖着一个写满红字的牌子——
‘乐摇摇’牌爆米花,是游乐场必尝的美食。
虞翊刚结束偏头痛的折磨,脸色还是苍白的,木着脸指着:“多钱?”
身后站着一个越戈,气压很低,浑身带着煞气走过来。
不像是来买爆米花的,倒像是来砸店的。
从店主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天王老子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卖爆米花的,面对的从来都是可爱的小朋友、温和的成年人,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店主蜷瑟一下,尝试着报出一个很低的价格:“1块钱一小桶。”
赚钱很重要,但保住小命好像更要紧。
虞翊“唔”了一声,说:“没有。”
店主:“......”
那你他妈问多钱是什么意思?有必要吗?
店主心很累,但是不敢直接发火,因为面前的两尊煞神看上去分分钟能把店给砸了。
他的脸色迅速憋绿了,兢兢业业地颤抖着问:“那、那您觉得多钱合适?”
虞翊转过头看着越戈:“你身上有钱吗?”
他是游戏进来的,衣兜空空,两袖清风。
越戈也是游戏进来的,柔和地朝他摇摇头:“没有。”然后扫向店主,明显冷下脸。
店主:“......”
虞翊:“我们没钱。”目光透过透明挡板,贪恋地在三箱满满当当、色泽诱人的爆米花前扫过。
店主:“......”
所以呢,您既然没钱不应该走了吗?还站在这里想干什么???
“爱德华!给老娘滚进来做饭!我要去马戏团看表演去!”高且尖利的女声从身后的小屋暴躁地传出来,店主抖动了一下。
他颤抖着嘴唇:“您您您二位还还还有四吗?”过于紧张,嘴瓢了,把‘事’说成了‘四’。
越戈:“我们能在这里打工代替爆米花的钱吗?”
语气很礼貌,眼神很凶猛。
在店主的理解下大概变成了,如果不让我们在这里打工,你的店下一秒就没了哦。
店主扫视了一圈自己小小不到两平米的桌子,在心里问自己,这店需要两个大男人来打工吗?
好像不需要哦......
店主:“那真是麻烦你们了,爆米花随便吃。”说完飞也似的溜进了屋里。
“......”
越戈:“可能他老婆真的很凶吧。”
虞翊:“大概吧。”
......
店主的爆米花刚摆出来,盖子都没打开,但已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缝隙中偷溜出来,不一会儿,就有客人上门。
“老板,一份儿爆米花。”
虞翊和越戈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还是个熟脸儿。
罗文天眼睁睁看着站在店主位置的虞翊往嘴里塞了几个爆米花,然后才给他装了一桶。
罗文天:“......”
您这是真是换一行,吃一行,进了游戏吃西餐,当了店主吃商品。
虞翊带着个黑围裙,面色冷淡,和身上花花绿绿的大袍子格格不入。
他又铲出来一大勺,贴心地问:“够吗?”
罗文天往嘴里塞了一个,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虞翊“哦”了一声,抓了一把放进了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罗文天:“......”
为什么感觉他在嚼一些不在人类食谱上的东西???
越戈在一旁忽然“咦”了一声,两人闻声看过去,越戈掀开了第三个爆米花机的盖子。
膨胀的玉米粒在灯暖的照射下散发出诱人的金黄色光泽,黄油与焦糖香甜的气味都掩盖不住发散出来的恶臭,属于肉类腐烂的恶臭,透过前方的玻璃罩,隐约能看到一个被大量爆米花埋藏在中间,透露出鲜红的不明物体。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越戈手上带着手套,拧着眉,伸手进去在满满一盒温暖而略微黏腻的爆米花中翻搅着。
东西刚拿出来,腐烂气息顷刻朝三人袭来,带着渗入皮囊的力度,令人作呕的臭气翻腾着喷涌而出,很快盖过了焦糖的甜香。
越戈深皱着眉,没忍住用干净的手抵住鼻尖。
虞翊强压下泛恶心的呕意。
至于罗文天——
“呕——”弯着腰扶在桌子边缘,把刚刚吃进去的爆米花连带着进来时的一顿美餐吐了个干净。
好在不时有风吹过,把气味卷走了很多,等到浓郁的臭味消散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罗文天一脸‘你是不是人’的表情看着虞翊:“......你真能吃的下去吗?”
他们等了多久,虞翊就吃了多久,面不改色,有味道怎么办?
捏着鼻子还能吃!就是这么强!就是这么无敌!
虞翊捏着鼻子扫了他一眼,声音闷闷道:“......饿。”由于鼻子被捏着,听上去还有一丝委屈。
我饿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