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易旻闹着要退亲另娶柳家二姑娘的时候,做娘的哪能不心疼儿子,她内心是支持儿子的,只是柳家那边不肯,安佑宏又生怕这门姻亲泡了汤,不允许她去柳家说道。
如今这柳家大姑娘嫁进来,上不知孝顺公婆,下不知伺候丈夫,真是哪哪都不顺眼,看着就让人来气。还端着她柳家嫡出姑娘的架子,跟她拿乔。
乔氏目光闪烁,想起奴仆在耳边说的话来。
“您如今是婆婆,一个孝字就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您又没做那等恶婆婆,晚辈做得不好,当长辈的难道还不能说她两句吗?就是这个理!就算传到外面去,别人也不能说您半句不是!”
“你看你嫁到安家来这么久,可曾给公婆倒过一杯茶?可曾给丈夫做过一双鞋?你还将旻儿的东西清理出来,不让他进屋?”
“夫人,”柳清越平静地抬起头,“之所以将大爷的东西清理出来,是因为大爷说再也不会踏进我的院子,大爷那些都是用惯了的东西,我担心大爷用别的用不习惯,这才清理了出来,好拿去给他用。至于你责怪我昨晚上没照顾好大爷,着实是冤枉我了。大爷昨晚上说什么也不让我近身,也不让叫别的丫头,还叫我滚。我担心大爷,在钟楼走廊上候着,吹了半宿冷风,就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还因此受了凉。没得夫人一句好话也就算了,夫人还如此错怪我,实在叫人心寒!”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瞎话,她将一切原因都归咎于安易旻,叫乔氏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你…旻儿不过是一时说了气话,怎么你就那么当真,真的将他东西清理了,你将他的后路都堵死了,他怎么好意思回去?”
好半天,乔氏才找回了理,但是气焰明显弱了。
“有道是,君子一言九鼎,我一直以为大爷是君子,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呢。再说,夫人也知道这事是大爷的原因,怎么不去和大爷说理,反倒是来说我的不是?难道是因为大爷是您亲儿子,不忍心责骂,所以就来说我不是?”
柳清越寸步不让,将乔氏气了个仰倒。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这柳氏是要翻天啊!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乔氏柳眉倒竖,猛地一拍榻桌,那气焰似乎要将柳清越吃下肚去。
“我只不过是在讲理罢了,如果夫人不想讲理,那就是我错了。”柳清越似乎在让步,话意可不是这样的。
“真是反了,反了!”乔氏气得胸口疼,别人家的儿媳都是老老实实地侍奉公婆,生怕行差踏错,战战兢兢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夫人消消气。”柳清越无辜地看着乔氏,“我昨晚上确实不该听大爷的话,真的不去管他,可是你可知道,昨晚上大爷喝醉了,还念叨些什么话?”
“昨天是我二妹定亲的日子。”
乔氏心头一跳。
“大爷昨晚上说他对不起我二妹,一边哭一边说他当初不该娶我,不然二妹现在也不会嫁给旁人了。”
柳清越这话不亚于霹雳在乔氏耳边炸响。
她以为安易旻成了亲就会收心了,谁知道竟然还对柳二姑娘念念不忘,还因为这个喝得酩酊大醉,还让柳清越听见了那些话!
她顿时就讪讪的,面露尴尬。
“这个,清越啊,喝醉的人说的话不可信,旻儿他不过是醉了罢了。你别将那些醉话放在心上。”
她忘了自己本来的一腔怒火,反过来安抚柳清越。
柳清越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乔氏生怕这些话会传到柳家那边去,现在柳二姑娘都已经定了亲了,可想而知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
安抚的话,乔氏说了一大箩筐,柳清越临走,又赏了她很多好东西。
回了院子,柳清越转手就将东西都赏给了碧环。
安易旻因为受了半夜寒,本来就不是什么身强体健的人,次日就病了。他忍着对柳清越的恶心,派人来问她,他脸是怎么回事,被谁打了?安易旻怀疑是柳清越打的,不然伺候的都是下人,谁敢动手打他?
柳清越对着安易旻派来的丫鬟无奈道:“那是大爷自己打的啊。他一边打,一边哭,”柳清越扮得十成像,做出哭丧脸,“清和啊,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那丫鬟是以前贴身伺候安易旻的,一听这话,顿时尴尬不已,连忙告了退。回去之后,将柳清越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安易旻。
安易旻顿时无话可说。自己在最讨厌的人面前丢了大脸,寻了个借口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