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桐瞧过去,目光下意识地落到姜杏之的镯子上,五夫人是富商家出身,她也见识过不少好东西。
姜杏之这玉镯是南边美人镯的款式,成色虽不错,但瞧着是旧年的物件儿,估摸着又是她外祖母贺老太太传给她的,姜月桐撇嘴,有些不屑,尘年旧物有什么可稀罕的。
再往上是她们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两个姑娘像花儿一样,旁人看了只觉得赏心悦目,姜月桐却觉得很是刺眼,她勾着姜老太太的手臂,声音故意放大,以显示她的受宠。
“祖母,桐儿哪里任性啦!”
姜老太太笑呵呵地说:“嗯,我们桐姐儿乖巧懂事。”
姜月桐这才满意,朝姜杏之丢了一个得意的笑。
结果姜杏之并未看她,好像对这场祖孙情深的戏码不感兴趣。
姜月桐心里恼火,又娇声说:“我不管,下个月便是建安侯夫人的生辰,祖母要带我去。”
姜老太太说:“才说你乖巧,你又任性了!不在家里绣嫁妆了?”
“我都待在府里好些日子了,再说嫁妆不还有绣娘嘛!我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再说赵国公夫人上次见我瞧见我手上的针眼很心疼呢!”姜月桐扯着她的衣袖撒娇。
她说着又看了姜杏之一眼。
这次姜杏之可瞧见了她眼里的炫耀,心中无奈,她真的不在意她的婚事啊!
姜老太太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咳一声:“到时候五丫头和六丫头也一起去吧!明日让云秀阁过来给你们做衣裳。”
这两个婚事还没有着落,正是需要交际相看的时候,建安侯夫人过生辰,汴京数得上名号的都会前去。
姜月桐有些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刚想刺姜杏之两句,说她不吉利。
姜老太太先察觉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姜月桐这下才住嘴,先前和姜杏之打架,祖母虽不曾罚她,但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她还是收敛几天再说。
见她这样,姜桃桃嗤笑一声,嘲讽地给了她一记白眼。
姜月桐捏着拳头,暂且忍了下去。
姜杏之才来汴京一年,去年刚到的时候还在为贺家老太爷老太太守孝,五月服期过了之后,又恰逢换季,生了场大病,算一算她还不曾出门社交过。
对汴京的这些侯门公府不甚了解。
回去路上,姜桃桃给她好好地介绍了建安侯府和汴京城有名望的人家。
建安侯虽和长宁候府是一样品级的爵位,但论起来建安侯府更加显赫,究其原因建安侯有个好兄长,其兄长薛达乃辅国公,而天下谁人不知辅国公尚了圣上唯一的嫡公主瑰阳公主。
薛达得圣上宠爱,大权在握,两府同心,在汴京可算得上是风头无两了。
姜杏之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些姻亲关系,弯弯道道的,繁琐复杂,她觉得自己需要好久才能都把关系都理清楚。
回到鹿鸣院,蒲月急匆匆地跑过来,坐到她脚上。
姜杏之笑眯眯地抱她起来,撸撸她的毛发:“你怎么喜欢坐我脚上呢!”
蒲月蹭蹭香喷喷的姜杏之。
外头太阳大,姜杏之抱着她进了屋。
屋内陈设雅致温馨,姜杏之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透过菱窗看向明山岱宗观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着,只瞧见高墙黑瓦。
姜杏之抿抿唇,举高蒲月:“小蒲月你真能帮我带信吗?”
蒲月高贵冷艳的舔舔自己的猫爪子。
“姑娘让她试试呢?”阿渔乘机摸了蒲月一把。
蒲月附和“喵”了一声。
姜杏之想起陆修元的话,看向蒲月的脖子。
蒲月毛茸茸的脖子上戴着一根半截手指宽的皮革圈,皮革圈内侧有个小兜兜。
姜杏之心里跃跃欲试,犹豫了片刻,走到书案前执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平安。
叠好放进蒲月的皮革圈里,姜杏之爱抚地摸着蒲月的脑袋:“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蒲月跳下书案,往外跑。
姜杏之忽然心一揪,追上去,蒲月已经没了踪影。
姜杏之眼巴巴望着门口,心里有些后悔,她的蒲月不会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