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闹市,这里的小吃食数不胜数,杜若善最爱此处,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因贪食零嘴,闹了肚子,使得当时的行程耽搁了两天。
杜若善被紫叶扶着跳下了马车。
他盯着她欢快的背影,心中冷嗤她倒想离自己越远越好,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眉目间倒比往日多了一丝柔和。
石安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而扶兰跟着杜若善主仆去到了一家针线馆。
这是杜若善每次到古饶必来的店,伙记一见到她便认了出来,熟络叫道:“杜姑娘,又上京啦。”
这一声杜姑娘,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她一边挑着针线一边与伙记闲聊几句。
这时,店里走进一名身穿湘妃色缠枝菊蓮暗紋衣裳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丫头。那姑娘走到堂中,望着杜若善一行人,难以置信地问道:“若善?”
杜若善回头,惊喜地唤道:“小余儿。”
此人正是勍州知府余致仁的千金,余飞佩。
杜大爷与余致仁仍同科进士,结交多年。杜大爷早年在甘州任知事时,与当时闲赋在家的余致仁邻屋而住了两年,而杜若善与余飞佩年龄相仿,那两年的时间,两人是最好的玩伴。
后来杜若善跟着杜大爷远赴青州,也一直与余飞佩有着书信往来。
两人有着四五年的光阴不见,这次相见,怎能不让人又惊又喜。
余飞佩上前执起杜若善的手,说道:“怎么到古饶来了?噢,是去你祖父家了吗?”
“正是。”杜若善轻轻一笑。
“行程可急?若是不急可要到我家中小住几天。”
余家离此地坐马车要两个时辰,杜若善倒担心余飞佩独自一人大费周章来古饶所为何事。
她拉着余飞佩到一个角落,细问道:“且不说我,你怎么孤身一人来此?”
余飞佩笑呵呵道:“若善放心,我跟着我大哥来看铺子的。”
哦,原是余家生意的事,杜若善也就不多问了,道:“我父亲政务缠身,先行回京了,如今我这一人不好到你家去的。”
余飞佩遗憾道:“那我们找个包厢一聚可好?我可想你了。”
“下回吧。”杜若善道,眼神流露出一丝无奈。
两人熟稔,见杜若善拒绝,余飞佩便知她有不得言的苦衷,也没再出言挽留。
杜若善挑好了东西结账后走出了店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她准备寄给父亲的信,方才她见到余飞佩,便想让她帮忙递去驿站寄信,但瞒着宁公子寄信,恐惹得他不喜,更怕节外生枝连累余家。
她坦然地把信交与扶兰说道:“扶兰,我可否寄信回家?”
扶兰接过信道:“我会帮姑娘的。”
“多谢。”扶兰虽没说她的信能寄出去,但总归是把信接下了,杜若善松了口气,暂得了小小欣喜,心情也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