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瑶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他。
景云盯着这首诗,发现这是一首回文诗,倒着读也别有一番味道。
“輕鷗數點千峰碧,水接雲邊四望遙。
晴日海霞紅靄靄,曉天江樹綠迢迢。
清波石眼泉當檻,小徑松門寺對橋。
明月釣舟漁浦遠,傾山雪浪暗隨潮。”
难道是“回”字?
“老丈人,是“回”字么?”景云尝试地问道。
“不是。”老者十分干脆否定了,丝毫不浪费时间。
唉,希望完全落空了,杜若善一阵失落。
林水彤看着蹙眉的杜若善,自信便道:“若善,别灰心,可以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林公子要拆自家妹子的台,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我们家做不出来。”
水彤恼怒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景云心中略感失望,但却是无能为力了。
这时只见一个打扮得极为普通的青衣小子走了过来,递给了老者一张纸。
那老丈人先是讶异,再是大加赞赏,再接着是严正以待的态度。
这青衣小子已经猜到了谜底了,杜若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发生了。
那小子指了她所喜爱的那盏山寺图琉璃灯。
青衣小子提了这盏琉璃灯,兴高采烈地走出了人群。
那头,人们都纷纷要求老者公布答案,他们一行人中只华公子与林公子留了下来,而其他人则挤出人群跟着那青衣小子去了。
苏文杰大步跨过,走过那小子眼前,抱拳道:“小哥,这灯可否割爱让给我们,请小哥开价。”
青衣小子虽是满脸的狐疑与戒备,但还是礼貌地说道:“我做不了主。”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前面的街角,看来这青衣小子的主子了。
景云向前问道:“可否请示一下你家主子。”
青衣小子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小跑到马车旁,低眉顺目与人交谈一二句。
尔后,青衣小子小跑了回来,问道:“你们之中谁想要这灯?”
杜若善知道有希望,站了出来施了个礼,“我想要,请指教。”
青衣小子恭敬地回了一个礼,说道:“我家主子说,谁想要灯就过去回答他一个问题。姑娘你要是答出来了,这灯就归你了。”
杜若善毫不犹豫地要向前走去,紫叶拉住了她,一幅哀求之色。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走过去,那头那般昏黑,尽管这里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但还是不能近身保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
景云笃定地说道:“去吧,我们都在这里看着。”
在他的眼光沐浴下,杜若善内心一片暖融,“好。”
杜若善从紫叶手中接过一盏灯,走到轿子旁。
走近了才发现,灰青色的帷裳,发旧白的轱辘,这是一辆十分朴素的旧榆木车马,坐在前方的是一个车夫与一名女子,两人的举止与目光恰到好处,不增减一分,是大户人家中的家仆才有的气势。
马车里坐的不知男女,杜若善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在下唐突了。”
“无碍。”轿里的人说道。
杜若善愣了一下,这是男子的声音,如敲厚玉,清质纯净。
这辆马车虽是简朴,但机关重重,单是一道帘子也费了心机,在马车里朝外看去,视线所在之物尽收眼底,但从外面则看不到马车里面。
杜若善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早已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了。
男子道:“给你罢了。”
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声线明显比之前的冷冰冰多了一丝起伏,似乎他心情变好了。
那名青衣小子听到话后,立刻就把山寺琉璃灯递给了杜若善。
杜若善没有接,那有平白无故受他人恩惠这般好事。
她开口说道:“君子不授无功之禄,公子方才说有问题相问,小女子不才,想试一试,若是答不出,不敢让公子割爱。”
“走吧。”男子说了这两字,一行人立刻动身,没有一丝的停留。
杜若善惊讶异常,此人语气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慵懒,并且惜字如金,性子有点阴晴不定,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个人身份定然不凡,她自然不敢冒昧出声挽留,只呆着眼睛看着马车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