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这话,杜若盈更是笑靥如花,杜若善只觉十分刺眼。
杜若善与杜若盈的年岁同挑一个年头。她生于夏初,而杜若盈生于隆冬。
杜若盈自小便是个美人胚,面容生得极好,肌肤莹白,细眉清泽灵致,竟堪入鬓,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间神光逼人。
前几年还有个算命的说她这是万里挑一的富贵相,可乐坏了二房众人。
从上一年伊始杜若盈就想与她去青州一起跟曾师父学艺,但曾师父承杜若善外祖母苏老夫人的情,只答应教杜若善一人。
看来杜若盈走曾师父的路子是不通了,想必此时打着跟着她学几日的主意。日后,杜若盈就会跟别人说,她跟姐姐一起学绣艺,姐姐跟着曾师父学习呢。
那么很快,她与姐姐一起跟着曾师父学艺的说法便会不胫而走。
不可否认,杜若盈的脸皮一直都十分厚实。
“好了,都散了吧”。杜周氏说道。
这话一落,几个女孩看到她的脸色疲乏,杜若梓也不敢再撒娇,福身都退了出去。
走出屋外,只觉寒气逼人,杜若梓冷得打了个哆嗦,旁边的小丫头赶紧给她戴了一件围脖,披了一件斗蓬。
这小丫头觉得身子暖些了,便抬眼看着两个姐姐,只觉两个姐姐举手投足之般十分优雅,丝毫没有被寒气影响到。
她撇撇嘴,还是觉得二姐好看多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日杜若盈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头发交叠于顶,衬得身段越发高挑,穿着娥黄素绒绣花小袄,月白轻罗百合裙,罩了一件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气质沉静文雅,身体幽香若有若无,立于银雕玉砌之中,如一朵清傲的红梅。
反观杜若善发髻平常,衣着打扮平淡无奇。
此时,杜若善走在前方,陷入沉思,如何才能把杜若盈这块狗皮膏药给揭掉。
走到腊梅株下,三个人的去向就完全相反了,两个堂妹要前往丹孜院寻郭氏,得往西走,而杜若善要往东走回攸宁院。
“姐姐慢走。”杜若盈看着杜若善的背影略略加高音量说道。
杜若善懒得回头打招呼,只一味地向前走去。
杜若盈知道杜若善对于她亲姐俩一向心高气傲,不屑于敷衍。往常她看着杜若善搪塞模样总觉不快,但此刻她没有生气,心情还算松快,还暗自嘲笑她这个姐姐眼界甚低,如偏居一隅的朽木。
“二姐。”杜若梓被乳娘抱着,乳娘告诉她把手拢在袖子里,但她仍固执地伸出手拉了一下杜若盈的衣裳,“我们快去母亲那儿,这里可冷了。”
幼妹以为她要去攸宁院呢,杜若盈暗思,何必着急,杜若善必会午憩半个时辰,此番也不知能不能入眠。
恰恰相反,杜若善好眠,醒来后,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坦,精神十足。
许嬷嬷看她睡醒了,才敢问她。此时,她正用紫檀木梳轻轻柔柔地为杜若善梳头,梳了一百下之后,动作十分娴熟地挽了飞仙髻。
旁边的东月对许嬷嬷的手法十分地敬佩,随而惊喜地说道:“还不知道嬷嬷有这般好手法,看着姑娘的身段似乎拉高了,可精神了。”
“我见着二姑娘的发髻有模有样的,大姑娘也该理理头发了,可不准这般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