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手里的花真漂亮。”
沈馥一低头,见一群小孩儿正笑嘻嘻的围着她。
看了眼手里的野花,沈馥道,“你们喜欢?”
“嗯嗯嗯嗯……”他们纷纷点头。
“想要?”
“嗯嗯嗯嗯……”
沈馥挨个安排任务,“那这样,你回家拿一条裤子,你拿一双布鞋,你拿上衣,记得要你们爹或者哥哥穿的,拿好之后再回来找我,这花就是你们的了。”
“好好好!”几个小萝卜头儿连忙应了,蹬蹬蹬跑到家又蹬蹬蹬跑回来。
“不错不错。”沈馥点点头将衣服收好,虽然料子很一般但好在干净,就是这颜色……算了。
送走那群小萝卜头儿之后,沈馥挑了个隐蔽地儿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这鞋也太大了,还是穿大娘的草鞋吧。”
之后又仔细地将衣服包好,大摇大摆进了一家当铺。
从当铺出来,沈馥掂着碎银子怀疑人生,“这还是我摇光吗?我不过睡了一觉,竟然出了如此奸商!那可是上好的云丝缎,就给了这点儿银子,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眼看日头将落,沈馥将银子揣好,这点钱可不够她住客栈的,还是找个破庙将就一晚吧。
只是她从城东走到城西竟然一间破庙都!没!有!这也太不人道了,连间破庙都没有,都不给乞丐睡觉的吗?
想到这儿,沈馥才想起来,这一路好像一个乞丐她都没看见,“如今大家的生活都这么富裕了吗?”
好吧,穿着红衣服绿裤子黄草鞋的沈馥认命地找了个墙根儿歇脚。正眯着眼,突然,有东西砸了她一下,她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就又被砸了两下。
捡起那几枚铜板,又看了眼那位‘好心人’远去的背影,沈馥顿感心情复杂。
原来这就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被金钱砸醒的感觉……要不怎么说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呢,不是她吹,就这,再来一波她也不嫌疼!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哗’的一声,一盆水兜头浇下来将沈馥浇了个透心凉。面无表情的将菜叶子从衣服上摘下去,沈馥撸了一把脸上的水,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抬头冲着那扇窗户吼了一嗓子,“不分你我他,环境靠大家!洗菜水不要随便泼好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沈馥望向不远处的屋顶,只见到一个墨色背影以及如玉如雪的小半个侧脸。
不知对方深浅便贸然挑衅是傻瓜行为,再者说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随便来个人就能弄死她,万一再碰见个‘熟人’就不太好了,虽说已经过了十年,但有些东西就算过了百年也不会改变。
不就是被嘲笑了,有什么大不了?沈馥拍拍屁股,捡了铜板扭头就走,本应潇洒的背影却因为这一身色彩鲜艳的衣服变得有些滑稽。
“你为什么走?”沈馥不打算计较,但是这个人好像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她走。
“哎我说你这人……”不耐烦的转过身,等看清男子面容的时候,沈馥的后半句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里。
男子一袭墨衣负手立于她身前,发丝衣袍无风自舞,银冠束发,血玉垂额,淡漠的眉眼衬着锋利容色,墨色袍角用金银双线绣着繁复云纹,在月光下摇曳生辉,清贵端华。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儿奇怪,直勾勾的,似喜似悲,就像……一个怨妇。
想到这儿沈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应该不是她以前欠下的风流债吧……应该不是,这张脸如此惊艳,她若是见过怎么会忘?为了给自己壮声势,沈馥挺胸抬头给自己撑了十足十的气势,“你谁啊你,别以为长成美男子就了不起,美男子就能故意找茬?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
男子却一笑,正欲说什么,眸光一闪,迅速扯过沈馥暴退数丈,只听一声巨响,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登时四分五裂漫起一人高的尘土。
“君珩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