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她……”
“大丫头早上时醒来过。”
“这丫头……当时不说都没气了吗?咋过了一刻钟又喘气了?”
“娘!”李贤娘猛地扬声,音都叫岔了,接着又呜呜哭了起来,“大丫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混说什么?”苍老的声音猛地一喝,“你若去了,让小夏、小秋怎么办?还不要被那恶鬼般人家啃的渣都不剩?”
她前面虽骂的严厉,可到后面,已是渐渐哽咽,母女俩顿时抱头痛哭。
过了好半天,俩人终慢慢止了哭,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年老妇人自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串铜钱,“贤娘,这钱你拿着,赶明买些好东西给小春补补,算命的都说这孩子福气大,定是不放心你,硬是从地下回来了。”
“娘,这钱我不能要,弟妹要知道了……”
“这是我自己攒的,她知道又能怎地?你若不收,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跟着难受吗?”
李贤娘握着铜钱泣不成声。
“当初我就说宁家不是好相与的,偏偏你……”
“不关风郎的事,他在中间也是为难。”
“都这时候了,你还为他说话?他若真是个男人,也不至于看着你们走投无路。”老妇人气得直捶胸口。
李贤娘见状,吓得赶忙连连称是认错,再不敢提丈夫一句。
“你这几日,瘦的都脱了形,我每每见了,都跟剜心似的疼,你想开些,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老妇人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然后站了起来,“我去做饭,过会他们两口子就要回来了。”
“娘,我去做。”
“不用,你好生守着小春吧。”
“我让小夏盯着,还是我来吧,这两日累得娘跟着操劳,女儿实在有愧。”
“唉……”
等俩人出了屋,王景这才睁开眼,瞪着黑漆漆的房梁,心里跟吞了一斤煤渣似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穿越的,记忆的最后是和谢麒互相搀扶着上了车,之后就断片了,对了,谢麒呢?
做了二十多年爷们,没想到一朝回炉重造,竟要当个女人?
心态彻底崩辽。
“大姐,你醒了!你还疼不疼?”
“大姐,呜呜呜。”
王景兀自崩溃,沉浸在丧鸟之痛中,愣是没发现打屋外走进来的两个小女孩。
两个女孩并排站着,果然是亲姐妹,那圆圆的眼睛,如出一辙,大点的是宁小夏,看着七八岁的身高,其实都快满十岁了,小的是宁小秋,今年才六岁。
王景僵硬地转过头,每听一声“大姐”,下半身的幻肢就不禁疼一下,“我,噗——”
宁小夏惊恐地睁大眼,一下子扑了过来,“大姐你怎么吐血了?”
她想扒开大姐的嘴,可又怕弄疼她,急得手忙脚乱,眼泪汪汪。
宁小秋见状,心中惶恐害怕,吓得小脸煞白,也跟着扑簌扑簌掉起了眼泪。
王景眼眶发酸,心说我比你俩还想哭,可看着两个小女孩凄惨的模样,还得赶忙去哄,“没事没事,就是咬到舌头了……”
不等他说完,门口出现一人影,连带着屋里都跟着一暗,在三人反应过来之前,李贤娘惊慌声音响起,“怎么了?”
宁小夏哭哭啼啼道:“大姐吐血了。”
李贤娘闻言,霎时脸色惨白如纸,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捏住肩膀,仔细检查,“大丫头!大丫头你哪里难受?”
“我没事,没吐血,刚刚是咬到舌头。”王景挣扎一番,又重复许多遍自己没事,才让李贤娘逐渐冷静,松开了他。
李贤娘小心翼翼扒开她嘴,仔细看了看,见果然是舌头上有一小块伤口,这才渐渐放下心,故作轻松道:“大丫头可是馋肉了?”
王景摇摇头,他此时仍不能很好接受自己穿成女人的事实,浑身怏怏,舌头麻痹,多说一句话都好似费了全身力气。
李贤娘见他精神不振,心中仍是惴惴不安,又疼的厉害,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捋了捋贴在额头上的碎发,强忍着哭腔:“你在床上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王景靠在她身上,浑身软绵,然后才发现就这么一会,自己身上竟出了一层虚汗,“我没事。”
“大丫头……”李贤娘紧了紧手臂,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后怕,王景虽然看不见她表情,但光是听声音,就觉得一阵压抑,胸口仿佛正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一下慢慢磨着,丝丝拉拉的疼。
“娘。”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声音已自动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