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杂草野花,似乎只是比别处斑驳了一些的水泥墙壁,辐射边缘地带被工人遗落的钢管,一半在辐射区的出现斑斑锈迹,一半在辐射区外的只是被泥土染脏还是原来的模样,以及一看就散发着不祥感觉的变异畸形植物……
这些古怪的痕迹,还有那股深沉可怕的气息,使得这片区域显得特别阴森恐怖。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
首先是血迹,很细碎,仿佛只是划破了几个小伤口,动作太大时甩飞出去几滴血而已,但是以那些血迹的范围来看,又仿佛残留着大量出血的痕迹。
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有些干净学长味道的队员简清仪,用戴着手套的手在地上拈了一把土。
他手指将拈起的土揉搓开,还凑近闻了闻,虽然土是干涸的,似乎也没有但是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算淡。
这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以地面残留的那些已经被风干的斑驳血迹来说,根本留不下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那股味道凝在土中,似乎曾有大量血液渗透融合过这些泥土一样。
观察完,简清仪抖落掌心的土凝眉道:“很古怪,这里的土地有些潮湿,似乎被血液侵染过,深度大概有两毫米左右,似乎刚融入土里,这些血液就覆水回收一般被吸回去了。”
其他几人闻言也都上手来看了看。
灾厄的气息并不会在一个地方残留太久,除了那些已经被辐射变异的杂草,大概过两天这些气息的遗留就会彻底消失,这次的灾厄出现的时间不长,残留的痕迹也很新。
简清仪又去看了看其他,扔在现场的破烂安全帽,几根能对应上周围划痕的钢筋,粗糙水泥墙上被蹭到的土和刮下的一些布料纤维,以及地上那些错杂纷乱的脚印。
他看向有些沉默的队长道:“这里似乎发生了一场不太激烈的争斗,人数应该是四人,力量都不大。从事后三个脚步撤离时的一致性来看,他们是打架的过程中出现了灾厄,估计那一幕超乎他们认知,把他们都吓走了。”
从简清仪的语气,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很多词语都用了肯定句。
队长凝重道:“如果这些人没死,极有可能已经被灾厄污染了,或者灾厄就藏在他们身上,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带回观察。”
“收拾现场,这次估计是一场硬仗。”
众人得令,应声行动起来。
所有人都拿出了手套和采集袋,尽可能不遗漏地采集着现场遗留的这些非常规东西,不止那些扭曲异变的杂草,甚至一些沾染了辐射气息的泥土都没放过。
这些辐射气息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会很快消散,现在已经很淡了,但是如果这段时间有人闯入来到这里,还是有一定可能会被辐射污染,为防再出意外,还是谨慎方能万全。
·
吕文锋和蓬森电话里联系了几句后,在发现彼此都遭遇了一样的噩梦后,于更深的恐惧中,来了学校碰头。
此时的两人,仿佛都成了黑暗坛子里发霉的腌酸菜,都有种灵魂被掏空的干扁感,眼神夹杂着迷茫和狂乱,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早来学校,却是这种状态。
周围赶着早自习的学生看到他们俩,都是一阵皱眉,仿佛遇到什么垃圾一样,赶忙远远避开,有的甚至头也不敢抬。
往日他俩大概会大肆挑衅指着人骂,此时眼中却只有彼此,都是惶惑,很快,他们去了自己往日聚头的天台密聊。
吕文锋看着蓬森,干裂的嘴干巴巴地开合道:“你肚子上……”
蓬森一脸苦相:“你也……”
两人沉默对望,彼此眼神中都是惶惑和恐惧。
蓬森看了看道:“夏彪怎么没来?”
吕文锋皱眉:“没联系上他。”
两人此时的精力也不在没有出现的同伴身上,很快议论起了彼此的噩梦惊醒后肚子上长出的触手。
吕文锋烦躁而焦虑,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白天看不到,夜里惊醒后长出来……会不会也只是个梦?”
蓬森却不敢苟同,哆嗦道:“太真实了,我都不敢用刀去割它,感觉好像在割自己的肠子。”
“那东西还在长大……”
两人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谁都不敢提起桑若,仿佛那是一个禁忌,两人虽然待在天台上,眼神却不停扫过学校的大门,似乎防备着不知道何时会找上门的警察。
只是如果警察出现了,他们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不是真的会逃跑,还是自暴自弃地跟警察回去自首。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死人为什么会诈尸复活呢?
蓬森心里正如是想着,这时他望着校门口的眼睛忽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被震呆在原地,而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那个方向道:“他,他,是他……”
谁?
吕文锋本来正焦躁着没怎么注意,被蓬森一指仔细看去,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
桑若!
是已经死了并疑似诈尸过的桑若!
惊慌失措的两人跳了起来,差点没直接从天台的墙上翻下去,跳楼逃跑。
但是很快,两人发现桑若并没有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而是走向了他自己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