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羽眼角眉梢都是冷的,他坐在那里,挑着眉眼,从下往上看裹着浴袍、挺着纤细笔直的双腿,站在那里的陆北。
“你一个人,吃的了那么多?”
陆北几乎要骂他是不是有毛病了,话到嘴边改口道:“还不是你酒店福利好。”
祝羽轻轻闻了闻,空气里没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而Omega的信息素也没有外泄的情况。
通常情况下,omega与alpha不动情,信息素则相安无事。动了情天雷勾地火,平时用的气味阻隔剂根本无用,一般抑制剂也不能立刻起效。
看来陆北真的没骗他,真的没约人。
祝羽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两根修长的手指压着自己的嘴唇,压的唇色局部失色。
许久,他才开口道:“你给我发的离婚协议,谁给你写的?”
“无论是哪家律所,不替自己客户争取利益,可以换掉了。”
哪知道陆北却说:“晚上发给你那份?我自己写的。”
法律条文之通达,行文表达逻辑之清晰,如果陆北不是随口糊弄他,就是十分有功底。
祝羽感觉自己又有点不太认识陆北了。
在他探寻的目光里,陆北从小推车上取下了餐食与香槟酒,摆在了茶几上。
“既然来都来了,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他从来也没把祝羽当冤家,见面一起吃个饭也是正常,而且他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晚餐。
陆北坐在祝羽隔壁的拐角单人座上,坐下后刻意捏了捏自己的袍角,把有可能泄露的春光结结实实地捂住了。
但是他微微弯着身子布菜,纤细洁白的脖颈从浴袍虚掩的领口展露出来,令人想起天鹅曲项,更让人浮想联翩。
他刚洗完澡,发丝还未完全干透,搭在额前眉间,几乎遮到了眼睛,显出几分温驯。
从前祝羽哪里知道,陆北如此清秀好看,尤其在暖而暧昧的光线下,面前人被蒙上了一层油画的色调。
是很好看的那种好看。
陆北打开了香槟酒,冰过的酒,起泡也更浓一些。
他替祝羽斟上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兄弟,庆祝我们两个的新生!”
陆北这个看起来十分诱受的模样,说出了攻气十足的话。
他举起酒杯,看着祝羽。
祝羽胸口起伏了两下,“是想好了吗?”
陆北:“童叟无欺。”
祝羽捏紧了酒杯的长柄,“关于离婚所得,你可以再想想,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他停了停,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离婚……”
“不离婚怎么行!”陆北有点急,打断了祝羽的话:“你也不喜欢我,现在我也不喜欢你,我们都过得很痛苦,这又何必呢?对吧?”
祝羽沉默了。
陆北捏着酒杯一笑,显得漂亮极了,“所以,放手是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式。”
“我们必须离婚。”
他说得坚决,因为再不离婚,他他妈就要当床替了好吗?!
陆北坚信,只要打乱故事情节,后面该发生的就不会发生,而不该发生的也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祝羽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点点头,声音有点闷,“好,你想好了就好。”
陆北伸过酒杯,在祝羽的杯口撞了一下。
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的呜鸣,陆北笑着说:“离婚快乐!”
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祝羽看着杯中冒着泡的气泡香槟,在莫名其妙的庆祝氛围里,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坠地,空气里旖.旎暧昧。
理智那根拉得极细的神经,啪的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