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的大脑都被酒精泡坏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萨莫甫一进到这栋五层小楼里,就发觉这地方是两三个黑帮共享的基地,枪支弹药充足得吓人。
或许她能顺两只枪直接杀出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萨莫想了想,还是拒接了,她不能再杀人了。且不提灵魂分裂的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若是前两辈子,自己绝不可能被周围环境影响到这个地步,杀了人,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保持本心。
她忽然想到潘妮弗莱克进过疯人院,有精神问题,这玩意该不会遗传给她了吧?越想越觉得可怕,萨莫决定完事了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顺着墙壁上的俄文摸到了地下室。路上敲晕了几个人,成功潜入了地下室。
她趴在通风管道里,仔细听着底下那帮俄罗斯人在聊什么。
她的俄文不好,就跟太宰治学了几个月而已,这群人口音还重,听了半天就只能听懂几个词,但聊胜于无,萨莫根据只言片语大概推断出了玛莎被关起来的位置,轻手轻脚地往那边爬过去。
路上遇到一件十分气派的房间,铺着虎皮地毯,皮质沙发椅和全木的家具。里面的男人似乎是俄罗斯毒枭的首领,特别大爷地坐在老板椅上,在桌子上翘起脚,敞着上半身,露出一身乱七八糟的纹身,教堂有这十几个穹顶,圣子圣母在教堂前诡异地对视着。
他正用伏特加味的英语跟谁打着电话。从通话的内容而言,应该是凯恩夫妇,男人狮子大张口,一下就要一个亿美金,正不断跟对方强调,一分都不能少。
萨莫额角突突地跳,心里极其不爽,这种不爽和天天晚上忍受楼上小女孩弹跑调版小星星的职业钢琴表演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哪有这样绑架的,这么大金额谁都吃不消,很可能最后的结果是对方那不出钱,这边撕票,然后事态升级,警方对绑匪穷追不舍,两败俱伤。
应该请太宰治好好给这些不成气候的哥谭黑帮好好上上课。
萨莫嘀咕着,继续往前爬。探查了十几个房间,才在西北角落的屋子里发现玛莎的身影。
玛莎不太好。
当然了,任谁被绑架了都不会好。
但她特别不好,因为此时此刻,她正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对她动手动脚。
玛莎疯狂地反抗着,但没啥用,反而让那个男人更兴奋了。
黄色的连衣长裙早被撕成几块碎布条,凄惨地落在地上,高跟鞋掉了一只,头发上的珍珠发卡也不知所踪。
果然这群人根本就没想让玛莎凯恩活着离开。
萨莫不再犹豫,悄无声息地移开通风口的护栏,纵身跃下,「道德之杖」一下敲在男人后脑勺,男人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一下晕在玛莎身上。
玛莎被惊得大叫起来,但在她叫出声之前萨莫就捂住了她的嘴。
“嘘——”
玛莎胆战心惊地看着脸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萨莫。
“我会松开你,但你得保证别出声,做得到吗?”
玛莎点点头。
萨莫松开玛莎,玛莎立马把昏迷的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男人滚开,像死猪一样瘫在地上。玛莎双腿向后蹬,远离男人,用手抱住自己裸露的身体。
玛莎小声地询问:“他,他……没死吧?”
萨莫摸了摸男人的动脉,“没有,但脑震荡肯定少不了的。”
玛莎舒了口气。
萨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差点强|奸你,你还在乎他死没死?”
“两码事。”玛莎厌恶地扭头,很快又扭回来,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来救你的人。”萨莫把「道德之杖」背到肩上,朝玛莎伸出手,“走不走?”
玛莎静静地看着她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朝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人伸出手。
她们扒下了男人的衣服,让玛莎穿上。萨莫从角落里捡起玛莎的珍珠发卡,递给她。玛莎看了一眼,一下撇过头。
“算了,扔了吧。”她没好气地说。
萨莫看了看玛莎,“这上面可是真珍珠。”
“你喜欢送你了。”玛莎直接硬邦邦地说。
萨莫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默默把发卡塞进兜里。
她们从通风管道离开这间屋子。
“我们去哪?”玛莎停在一间空屋子上方,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问。
“向上走。”
“离开这?”
“不。”萨莫摇头,“晚上没人敢来这附近,周围太空旷了,你一出去就会变得十分显眼,他们很快就能把你抓过来。今晚先在这躲一晚,明早比较好跑。”
她们在楼梯口跳下来,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
他们刚跑到二楼,就听到底下乱了。
“那婊|子跑了!”萨莫听到他们用俄罗斯语骂道。
萨莫果断地拉着玛莎翻了窗户。
在进入这栋建筑前,萨莫就发现这房子的外沿做得很宽,站个壮汉不太容易,但站个女孩和女人还绰绰有余。
“OMG!”玛莎贴着墙,尽量避免向下看。
她有一种马上要大头朝下栽下去的眩晕感,漆黑的环境毫无疑问加深了这种感觉。更别提隔着一层墙,就有十几个拿着枪的彪形大汉再找她,男人们粗笨的脚步声像是在玛莎心上走路。
“你恐高?”萨莫问。
玛莎不敢说话,小幅度地摇头。但很没说服力,因为她的腿已经软了,整个人呈现越来越往下蹲的趋势。
“别。”萨莫冷冷地威胁她,“你要是动不了或者摔下去,我就直接抛下你走。”
这话让玛莎一愣,几秒后,她咬着牙,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玛莎的眼睛在黑夜里冒着光,那是生存的欲望。
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萨莫发觉玛莎不再像一个大小姐了,更像是垃圾场里那群会为了一口吃的打得头破血流的流浪儿。
萨莫笑了。
“等着。”她吩咐了一句,侧身极快地挪到一间住宅的窗户边上。
她朝里张望了一下,里面是一件虽然小但设施完善的小家,一看就是独居男人的家,能在这栋建筑里有个家一样的地方,估计不是普通人。
家中的主人,一个德国味的男主正开着门和门口的俄罗斯人吵着架。
俄罗斯人一定要进屋盘查,德国人不让。
然后俄罗斯人掏了枪,德国人反而更愤怒了,他说着威胁俄罗斯人的话,他的态度强硬,俄罗斯人都有点吃不消。
最后是萨莫见过的那个俄罗斯毒枭的首领亲自过来,才说服暴脾气的德国人让他们看一圈。
俄罗斯毒枭的首领带着三四个俄罗斯毒枭的手下涌入这个屋子,这地方着实很小,一眼就望得到所有地方,他们没看到什么女人,极快地就离开了。
大力和上门后,德国人骂起来。
“一群混蛋!”他隔着门板向俄罗斯黑帮竖起中指,“祝你们暴毙!”
他骂爽了,终于想继续看球赛,一回头,猛地对上一对绿色的眼睛。
“嗨~”绿色眼睛的主人跟他打了个招呼,一棍敲诈他脑袋上。
德国人的身体立马软下来,昏迷倒地,失去意识。
萨莫冲回窗户,呼喊着还在外面的玛莎。
“来吧,大小姐,这安全了。”
玛莎一寸一寸地挪过去,当挪到窗户口时,她已经汗流浃背了,手脚软的不像话,看到胜利的曙光在望,她神经一松,猛地朝着屋子里倒去。
萨莫连忙接住玛莎,护住她的脑袋防止她撞着头。
“小心点,大小姐,你要是被撞傻了怎么办啊。”萨莫低头,笑嘻嘻地打趣她。
她坐在地上,玛莎的脑袋躺在她的腿上,萨莫伸手护住玛莎的手,整个人呈C字将玛莎包起来,
脑袋低下的角度正好对着玛莎的脸。
玛莎仰着脑袋,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孩子也露出一个笑容。忽然,她趁着萨莫没有防备,伸手拉下了萨莫的围巾。萨莫稚嫩熟悉的脸完全暴露在玛莎面前。
眼睛睁得溜圆,萨莫惊讶地看着玛莎。
玛莎悠悠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