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忍着不去关注亚瑟的校园生活。

ok！这是亚瑟私人生活，我们虽然是兄妹，但还是要给彼此留出私人空间。

萨莫对着镜子重复无数遍，进行自我催眠。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潘妮弗莱克那个女人趁虚而入！

萨莫的脸上的表情扭曲了。

潘妮和亚瑟的感情急剧升温，每次看着他俩表演母子温情戏码她就冒酸泡泡！

亚瑟以前只让她捏自己的脸的！

金属刀具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潘妮和亚瑟同时皱着眉头看着萨莫。萨莫面无表情地把刀在手上转了一圈，扔下。

“抱歉。”她没什么诚意地说。

亚瑟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在他张嘴前，萨莫已经低下头，专心地吃起牛奶麦片。张开的嘴又闭上，他抿了抿唇，又看了看萨莫，也低下头继续吃早饭。

萨莫郁闷地等着亚瑟说话，他都把嘴张开了，怎么就是不出声？

潘妮的眼神在两个孩子身上转圈，她怯怯地看着萨莫乖巧地模样，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她：“well……萨莫……你还想来再来个煎蛋吗？”

萨莫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潘妮几乎立刻后悔了起来，但出乎她意料，萨莫没有吼她，而是安静地把盘子递给她。

“please——”她闷闷地说。

潘妮笑了一下，连忙擦干净手，接过盘子转身进了厨房。

潘妮做得一手好饭，就算是萨莫也不能拒绝潘妮的煎蛋。她一边愤愤地咬着煎蛋，一边想不明白，同样是煎蛋，为啥她做出来就一股鸡蛋腥味，潘妮做出来就又香又滑。

亚瑟已经走了，他七点就要到学校。

萨莫吃完早饭，把盘子收到厨房，也准备离开家。

潘妮从没问过萨莫离开家是去哪，她不敢问，萨莫也很少跟她说话。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在离开家之前，萨莫突然转身看着她，问：“你在和保罗谈恋爱？”

潘妮完全没想到萨莫会突然和她说话，她被问得手足无措，“什么……额……保罗……额……哪个保罗？”

“毒蛇酒吧里的那个歌手。”萨莫微妙地看着她，“哪个保罗？你还认识第二个保罗吗？”

“不——”潘妮连忙道，又急急补充，“是——额，我是说，我是认识另一个保罗，但我和他没有恋爱关系。”

“好吧，随便吧。”萨莫有点不耐烦，语气强硬起来，“你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的……应该是。”潘妮说得含含糊糊，好像自己都没弄明白。

萨莫明白了，她点点头，对潘妮说：“你最好跟他断绝关系。他结婚了，还有不止五个女朋友，暧昧的女人更多，更别提他还吸毒。”

潘妮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的？”

“在宾馆前台遇到了，他和一个叫珍妮弗的女人在聊你呢，我听了两句，后来又查了一下他是谁。”

具体在聊什么萨莫没有说，她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几乎刺痛了潘妮，她捂住嘴，扶着墙坐在椅子上，泪水一下涌上眼眶。

“她，珍妮弗，他们怎么能……他还拿了我的钱……天……”

潘妮捂着脸开始痛哭。

不得不说潘妮其实是个挺好看的女人的，尤其是她流泪的时候，任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都想要怜惜她，轻轻地为她拂去泪水。

萨莫没说话，她默默拿起鞋柜旁的「道德之杖」，打开门，离开这里。

这个世界人渣太多，是时候开始让他们学学什么叫道德了。

萨莫想：就从那个叫保罗的人渣开始好了。

***

亚瑟坐在对于他来说过于大的沙发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椅子吃进去一样，只露出两只脚。

他默默地桌子，等着对面的心理医生看完他的日记。

这是学校的心理治疗室，一个不怎么明亮的屋子，更糟糕的是屋子位于阴面，明明是地上却有一股地下室的霉味。亚瑟很不喜欢这种味道。

他更喜欢太阳晒过的泥土味，和青草的味道，还要带有一点化学制品的草莓味，那是萨莫身上的味道，当他惶恐不安时，萨莫会将他揽入怀，然后他一定会在她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味道会让他感到安心，能安抚他的灵魂，并且他本能地对一切有类似味道的人都有好感。就像是坐在他对面的心理医生，三十岁左右的墨西哥裔男人，身上有和萨莫类似的青草味，却又混杂着奇怪的香料味，亚瑟一边追寻着他身上的青草味，又为其他的味道皱眉。

但已足够，至少足够他拿出自己的日记来。

男人看完了他的日记，说实在的，并不是一次非常好的阅读体验。小亚瑟的字迹并不好看，词汇量也很匮乏，更不是什么乐与观察生活的人，日记无趣且诡异，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压抑的愤怒感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亚瑟看不懂他眼神中的含义。

“和妹妹吵架了吗？”医生一边合上他的日记一边问。

亚瑟不明白医生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日记纯粹是医生要求写他才会写的，他故意隐去了萨莫的事情，他不想让别人对他和萨莫评头论足。

“你好几天的日记没提你妹妹了。”医生解释，“在这之前你每一篇日记都一定会写到你妹妹，你和妹妹关系很好不是吗？”

亚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镇静，亚瑟。”萨莫突然出现在医生的办公桌旁，亚瑟知道这是他的记忆。

“越是做了错事越是要表现的和平时无二，别做多余的事，你越是遮掩，别人越会怀疑你。”

萨莫是对。

萨莫总是对的。

后悔和怒火同时出现在亚瑟心里。

他不该和萨莫吵架的。

但萨莫为什么总是对的？！

为什么她不会犯错？

“试过和好吗？”医生问。

亚瑟点头，又迟钝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低落地说，“她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和好。”

“或许她也在等你开口呢？我看过你之前的日记，她很爱你，亚瑟，记得吗？”

亚瑟点头，他真的不知道，萨莫是在等他开口么。他努力回忆，似乎的确在萨莫脸上看到过几次期待的神色，又觉得那是自己的臆想。

他向医生保证了自己会主动找萨莫和好，但他心里其实还没想好，他不太敢主动和萨莫说话，万一萨莫还在生气怎么办，要是她对恶言相向，他会受不了的。

亚瑟短促地吸了一口气，不，他真的受不了这个，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拿着自己的书包，书包的款式，连同上面别笑脸别针都是萨莫送的，慢吞吞地沿着学校的小路走出学校，向家的方向走着。

原来在福利院的时候距离不远他总是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上下学，自打搬回了家，距离一下远了，萨莫就总在福利院附近等着他，每天接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