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
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将织田作穿透。
不行,这人完全无法交流。
织田作躲到「罗生门」的攻击范围外。
在男孩抬动大腿前大喊:“夏有危险!”
心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男孩暂时停止了攻击。
“为了执行任务而消失在世人面前也是常有的事。”芥川龙之介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说她有危险。”
“你的位置是太宰治给我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芥川龙之即的表情是完全错愕的。
他紧紧地闭上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眉毛也供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抽动着。
男孩维持着这样的表情,一言不发,转身要离开。
织田作再次上前,“夏之前在贫民窟和你们住在一起的房子,她可能在那。”
他再次躲开一次致命的袭击。
“滚开。”芥川平静的声音里压抑着恐怖的怒火,“我自己可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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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真的和小夏猜得一样呢。对我生了好大的气呢。”太宰治扣上手机。
他坐在一间明亮的房间里,屁股下面坐着一张漏了海绵的老板椅,面前是一张掉了漆的木头桌子,上面刚被清理干净,整齐地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支弹药。
都是源夏和太宰治那从森鸥外那摸来最好的枪火。
最近森鸥外为了弹药失窃的事头疼了好一阵,却没想到小偷就在眼前,甚至还主动承担起了追查小偷的任务。
源夏擦着枪,连头都没抬,“这还用想吗?”
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打算和织田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做朋友吗?
想得太美了吧。
源夏端起没装弹药的□□,对着太宰治检查了一下瞄准器。
这既不是港口黑色党的产业,也不是谁的私人财产,也被政府查封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件皮包公司的遗址。
地址奇佳,从北面窗户能看到黑手党大楼,南面小窗能看到源夏的宿舍。
太宰治为自己的智商正名:“我也猜到了织田作一定可以想到你躲进和芥川君的爱巢,所以阻止了你回贫民窟。果然他去找芥川了呢。
源夏懒得再纠正太宰治时不时冒出的恶趣味称呼,她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点担忧。
“在担心谁?”太宰治像在问小孩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那样提问,“芥川君还是织田作?”
源夏翻了个白眼。
“担心芥川的自尊心。”
那家伙对自己的异能相当自负,要是发现自己打不过看起来很普通的织田作,再加上太宰治的挫折教育会挫败得吧。
“比起芥川君得自尊心,小夏还是在意一下我的吧。”太宰治背对着源夏在椅子上晃来晃去,“虽然都猜到了,但真的被织田作骂还是很伤心啊。”
“织田作刚才可算不上骂人。需要我示范一下什么才叫骂人吗?”
“请。”
源夏微笑着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词汇。若是拿到电视台上,肯定是一连串的消音,连一个音节都不会留下。
太宰治像是小学生上课那样抬起头认真得倾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似乎还有拿本子记下来的冲动。
“骂人原来可以这样脏的吗,真是长见识。”太宰治由衷赞叹地感叹着。
源夏十分谦虚:“只是肺腑之言而已。”
太宰治抬起头幻想了一下织田作说这些话的场景,“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嘛。”
源夏一点都不意外。
“连感叹式的粗话都没听他说过呢。”
“毕竟治愈系男子啊。”
源夏站到太宰治身边,靠着木桌边缘从窗户往外看,港黑的大楼就在不远处,举起一个狙击镜在眼前,港黑的首领森鸥外的办公室就在顶层,那的窗帘被完全拉上,形成了一个完全不透光的房间。
“在这种屋子办公眼睛不会瞎吗?”源夏好奇。
“会啊。所以森鸥外从不在哪办公,只陪幼女玩。”
源夏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变态!”
太宰治点头,“完全的变态呢。”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你搞定森鸥外那里了吗?”
“纪德死后一个星期内港黑的首领就会换人了。”
“这么迅速吗?”源夏惊讶。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毕竟我不是第一个想这样干的太宰治了。”
源夏沉默了几秒,“就不能早点干么?在纪德来日本之前。”
“不行。安德烈纪德必须来日本,港口黑手党必须拿到异能营业许可证,这期间必须死两个异能者,森鸥外必须活到那时候……”太宰治将手枕在头后,用体重让椅子躺下,“这是「书」上写好的剧本。”
源夏有点郁闷。
“所以你就送随便什么人去死?”
太宰治笑了一下,“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其他世界的太宰治几乎把所有人都推出去试过了……”
“都失败了。”源夏说。
“也有成功的。”太宰治转动一圈,在桌子前停下,“但芥川或者敦死了,剩下的一个人无法造成异能特异点,为了书,织田作牺牲了;我死了,世界被好心的俄国人玩坏了;中原中也杀不死纪德,纪德也打不过中原中也,时间一长他还是会发现织田作。其他人嘛……不提也罢。就算狠下心送织田作出国,他也会死于各种各样奇怪的原因,或者干脆放心不了跑回日本。就像一个诅咒一样,织田作必须死什么的。”
源夏叹了口气,“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能确定织田作可以活下去吗?”
“是这样的。”太宰治实话实话。
“你不是说有个织田作活得好好得,还在写小说的世界吗?”
“有。那个世界可真是个幸运的世界。织田作没有被培养成杀手,做了侦探,所以完美地躲过了纪德,也没认识我和安吾。时间线也正好合适,在一切开始前就得到了第一个摸过「书」后的我记忆,不同于我们这些只是得到零散记忆的太宰治,他得到是时间线最靠前的太宰治从出生到死亡完完全全的全部的记忆,直接接手了那个世界的事情,把一切都料理好了,就咻地从大楼楼顶跳下去了。”
太宰治用羡慕的语气说,“真是帅气的自杀方式,我也得以比他帅气百倍的方式在众人面前自杀不成!”
他突然下定了决心。
源夏捏着下巴思忖了片刻,提议道:“自爆怎么样?你的血啊、肠子啊、脑浆啊溅到别人身上,一定足以让人恶心得记一辈子。”
太宰治深表赞同。
“或者直接找人大力把你的头砍下来,咕噜咕噜滚到人们脚下一定很有冲击力。”
“哈哈,不错,不错!”
源夏又提供了几种十分凄惨的死法,颇有几分把自己当成行刑人的感觉,越说越爽,越说越有灵感。
他们正讨论着如何杀死太宰治取乐,被杀死的对象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源夏接下来的话像被吸回了肺里一样猛地断掉了,她惊诧地用“你是谁?你不是太宰治,你把太宰治弄哪去了?”的眼神看着他。
“别误会。”太宰治用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分析着,“你死了对芥川君和织田作都是一个大刺激,对于局面会有很大影响,你活着可以稳定芥川的情绪,还可以保护那五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织田作没准还不会恨你。”源夏补充。
太宰治沉默了几秒,像是认命了那样承认了,“是的。”
源夏好奇地将脸凑到太宰治面前,观察着他的脸,“看看你的表情,我几乎都要为织田作的贞操担心了。前有太宰治,后有纪德,织田作的女人缘有男人缘一半旺盛我就不用操心了。”
“如果织田作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别想了,你这条阴沟里的野狗,我才不放心把织田作交给你呢。”她蓦地乐了,“至少我死了你们就做不成朋友了,这么一想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就和我一起殉情吧。”太宰治拉起源夏的手邀请。
太宰治一碰她,她就感到一股像是灵魂要散架一样的痛楚,她连忙甩开太宰治的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真可惜。”他毫无诚意地感叹。
“和你一起死也太没意义了。”
“是啊……”
源夏和太宰治抬起头,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天边高耸的云彩,谁都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