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平成儒派人前去告知苏家轿子上门之日,没想到下人回来竟说林家有人带了礼前去定亲,不多时林柏舟便已到平府。
平成儒心中早将他的来意猜出了个七八分,本想着这事是自己定下在先,想必再费心替他寻找一个便是,没想到他竟直接将人伦孝道一事摆上台面,一副要争上一争的架势,着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听得林柏舟一番话毕,平成儒明知故问道:“为何落空?”
“今早差人前去下聘,不成想实在不巧,竟让成儒兄捷足先登。这纳妾一事,小弟倒是从未曾听成儒兄提起。”
“不过一桩小事,原本就未曾想要叨扰各位。听你说‘捷足先登’,难道令堂寻来之人,竟是那苏家姑娘?”
“正是。”
“这还真是不巧,甚早之前我就……”
“家母近日来甚是辛苦,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寻来之人,八字与小弟极合,且天医星入命,既有能使小弟旧疾当愈之可能,又有能使善医堂医术更上一层楼之相,若是善医堂医术更精,于全县百姓亦是幸事一桩,成儒兄难道不觉得,这姑娘与小弟,乃是天作之合?”
一旁站着的阿淞愣了一愣,他怎么不记得夫人说过这么多好处?
坐的十分端正的林柏舟,一番瞎话编的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确实如此,吾之幸也’的模样。
话被打断的平成儒,听得林柏舟这一番长篇大论,也只得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如今这人又是说于自己身体有益,又是说于善医堂有利,甚至将全县百姓都牵扯了进来,若还不松口,自己岂不是成了不顾友人,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好色之徒。
如此想着,平成儒只得开口说道:“即是天作之合,君子自当成人之美,这纳妾一事,作罢便是。”
“多谢成儒兄,待小弟大婚之日,还请成儒兄前来喝上一杯。”
“一定,一定。”
既已如愿,林柏舟便拱手挥袖,潇洒离开,徒留身后咬着牙的平成儒,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少爷,若是不愿,回绝了他便是,为何要委屈自己。”一旁的下人看平成儒面色不善,出声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他林家在这县里声望颇高,与他相争,于我没什么益处。”
“他林家再高还能高过县长大人去?”
“一个女人而已,不至于此。”平成儒看着门外,眼中忽明忽暗,意味不明。
苏家院内。
苏平苏秦氏苏康三人,看着地上几个红木箱匣,兴奋的如猴儿一般上蹿下跳,来回翻看,而有卿则是呆若木鸡,立在一旁。
‘他们刚刚说什么?林家?下聘?!娶我?正妻?!择吉日?成婚?!’
有卿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如常的晌午,却忽然被林家这几个抬着箱子前来的家仆一番话,惊的是心乱如麻,脑中翻江倒海。
“让开让开,我看看这箱里有什么!!”
被苏秦氏一把推开的有卿忽然清醒,向那些家仆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家…林家怎么会突然向我下聘呢?”
“回苏姑娘,这…夫人只是让我们前来送东西,至于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林家家仆很是为难的回话道。
“这……”
“嗬!!这是金的!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苏康手里拿着一根金簪,爱不释手。
“若没什么事,小的们就先回去了。”林家家仆拱手告辞,齐齐离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卿蒙在鼓里,糊里糊涂,有些急躁。
“啊呀,你管他怎么回事,如今你可是要嫁去林家,还是正妻!这可是旁人修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苏秦氏抚摸着红木箱匣,眼中放光,头也不抬的与有卿说着。
“若不是林家那个有病的儿子需要人冲喜,你就是重新投胎几百次,这等好事也不会落到你头上……”
她何尝不知,若非如此,自己此生都不可能与‘林家正妻’这四个字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可忽然就要冲喜这事,着实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家派人送来聘礼后,未再有什么动静,有卿心事忡忡一夜未眠,第二日天一亮,就去约了吕竹桃出来。
吕耘志一事,吕家认定是她品行不端,与她断了联系,唯独吕竹桃还愿相信她,与她交好,时不时瞒住父母,悄悄见面。
“什么?!!林家给你下聘?!!”吕竹桃的‘你’字咬的格外用力。
“桃桃~你小点声。”有卿用手捂了捂她的嘴。
“不是,你是说林家?善医堂的那个林家?”
“是啊,不然还有哪个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