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大嫂啊,怎么杨大哥没回家吗?”
门外是杨屠夫家的内人,一脸焦急。
“没回家,这么晚了,他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不回家的,这是去哪了呀。既然没在你这,那我再去别处找找吧。”
说完杨大嫂扭头就走了,王麻子还准备安慰一句,一看人只剩个背影了,想着杨大哥五大三粗的一个人,也不会出什么事,关上门就睡了。
没想到再见到杨屠夫,竟是在善医堂的门前。
如孙大一般,吊在梧桐木的门匾上,胸口处如出一辙的血洞,与之不同的是,杨屠夫的双手还在,而眼睛处狠狠插着两根小木棍。看那伤势,应是被反复狠插,几次没有插准,还在额头上留下了伤口。
“孩儿他爹!呜呜呜,孩儿他爹啊啊啊!”
杨大嫂从远处一路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杨屠夫的脚,嚎哭不止。
围观的人太多原本还有些嘈杂,杨大嫂一来,倒是安静了下来,一瞬间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只听得杨大嫂哭天抢地。
县衙依旧说是遇上了盗匪,可杨大嫂不信,拉着孩子一起坐在衙门口哭。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安慰,见她哭的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都流进了嘴里,不免有些嫌弃。
第三天,善医堂门匾上挂上了被割了舌头挖了心的刘媒婆。安陵县的百姓们心下都开始泛起了嘀咕。
待到第四天,门匾上竟挂上了县衙的捕头,一样被挖了心,肚子以下大腿以上被戳了个稀烂。
这下,小小的安陵县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尽管县衙一再强调是盗匪所为,妖孽作祟之说依旧尘嚣甚上。
县衙开始加派人手日夜不停地巡逻,挨家挨户的排查,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善医堂更是有数十人看守。却仍是挡不住每夜失踪一人,并在第二日挂上门匾。
看守之人都说夜里忽然同时失去意识,待清醒时,门匾上就已经挂了人。
第九天,县丞的儿子被挂了上去,此时县衙终于开始听信妖孽之说,派人去县外找寻高人前来降妖。
而善医堂内,开始起雾。雾越来越浓,渐渐地即便艳阳高照也看不清门内半米。
有胆大的闯了进去想要一探究竟,可一进去就没了动静,任外面的人喊声震天也不见回应。
过了不知多久,那人才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了,却口歪眼斜变得只会冲人傻笑,痴傻明显。
这下,再没有人敢靠近这地方了,连看守的人都退到了十步开外。
派去县外找寻高人的人,很快就带回来几个道士,葛巾布袍,看起来一副超越世俗之姿,一来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符咒,说是有辟邪驱妖之功效。
众人一听,连忙掏钱将符咒一抢而空,有几个没抢到的,捶胸顿足好不悔恨。
当天夜里,这几个道士就开始摆阵作法,书符咒水。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看着道士上蹿下跳感觉出神入化,终于将近些日子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可这心刚放下还没多久,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的众人,都听得一个女子的笑声,像是就在耳边又好像是从远处飘进耳朵里。
不久,狂风骤然消散,待到众人睁开眼时,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地凌乱的阵法,那几个道士已不知所踪。
天一亮,善医堂门匾依旧挂着被挖了心的安陵县人,而他的脚下,几个道士整整齐齐躺在地上,面色乌青,表情惊恐。
之后请来的无论是道士法师还是和尚修士,无一例外都在第二日躺在门前,安陵县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一日,一位云游的算命先生来到此处,看见四处张贴的悬赏令,去到县衙说有降服妖孽的办法,但要先拿了赏金才行。
县长想着如果不成,这赏金他也拿不走,便先给了。
算命先生拿到赏金,给了县长一只鸽子,脚上绑着一封信,说是找来之人可降服此妖。
当夜,算命先生给了船夫一把碎银子,趁着天黑跑了。
县长一边懊恼自己怕是被雁啄了眼,一边死马当活马医放飞了鸽子。没想到几日后,渡口的人来报,竟真有人接到信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