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被人用麻绳捆了扔在地上,一边脸高高地肿起,嘴角还带了一丝已经干涸的血迹。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全手十指都已经肿得和萝卜一样,通红的皮肤中泛着紫色,双手上还带着竹制的夹板,那夹板上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对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居然能狠得下心动这样的私刑,母亲难道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么?”李长愿看着眼前的情形,脸上神色冷若冰霜。
萧氏冷笑一声:“残忍?淳安,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么,自从你掌家以来,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么?”
“女儿为何会是今日这个态度,母亲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李长愿淡淡地反问,“女儿早就想问一问母亲,母亲当年向全家隐瞒真相,却百般拿大哥的腿说事,变着法子地折腾女儿,究竟又是为何?”
“变着法子折腾你?”萧氏听到李长愿这话,忽然站起身来,半个身子浴在黑暗当中,问道,“淳安,你真的这么想问?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你不是答应过你父亲,绝不泄露你大哥事情的真相么,为何那几位夫人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母亲究竟在说什么。”李长愿实在不知道萧氏这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萧氏没有说话。
谁知,萧氏三两步走出来之后,眼泪流居然流了一脸,期期艾艾地朝着李长愿身后的方向看去,伤心不已地哭喊了一句:“侯爷!”
不知为何,心上一跳,李长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父亲长兴侯不知何时出现在隔着正房与南房的那道门前,正不知在想什么,一脸阴鸷地看着自己。
再回头看萧氏,只见萧氏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
李长愿心里一惊,才看见从长兴侯身边走出来的丫鬟,萧氏身边如今最得脸的,摘星。
难怪方才摘星没在萧氏身边!
原来,两人设了一个计,在这里等着她!
李长愿扫了摘星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摘星,不料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摘星低下头:“郡主的话,奴婢不明白。”
长兴侯声如惊雷:“你做的好事还想推到别人头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李长愿迎着长兴侯的目光,来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父亲倒是说来听听。”
她自认为在李长风的事上没有半分错处,即便是有,那也是不该追着卫昭去了江州,给了李长风污蔑她的机会!
叫她忍气吞声她应了,叫她不许声张她也应了,难不成连萧氏在别人面前抹黑她,她也不能反抗了么?
长兴侯只觉得胸口怒气直往脑门冲:“还敢狡辩,难道是你母亲自己揭她自己的短不成!”
“母亲这种事做得还少?”李长愿冷声反问。
长兴侯从来没被这么顶撞过,冲着李长愿高高地扬起了巴掌:“你还能反了天不成!”
李长愿没想到,自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要打自己,吃惊得忘了躲避。
“郡主!”风雨堂的下人们吓得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