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祝佳音提到这个,李长愿便觉得耳朵烧得厉害。
毕竟她上午才知道谢璟的名字,午间做梦就梦到了他与自己在美人榻上亲吻。
以至于她每回听到谢璟的名字,便没来由一阵心虚,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总是暗戳戳地肖想别人,还做些荒唐透顶的梦。
正想着该用什么话搪塞过去,只听小楼里的宾客们一阵躁动,抬头一看竟是卫昭和温仪双双出现在门口。
李长愿干脆借着由头遁走,向祝佳音道:“我到外头透透气。”
祝佳音以为她是不待见卫昭与温仪,笑眯眯冲她摆了摆手。
夜晚的广池之上凉风阵阵,三叠歇山檐的小楼里灯火通明,倒映在水面之上,犹如一座水中楼阁。
李长愿在广池旁的水榭里待了一会儿,觉得脸上不那么烫了,便准备回到楼里去。
没想到刚出了水榭,就迎面撞上了卫昭。
卫昭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李长愿,略微迟疑了一下,上前几步道:“淳安,我有话同你说!”
李长愿见到卫昭也是吃了一惊,但想到两人的婚退得匆忙。此间也有许多话未曾说开,未免以后相见了总是尴尬,及早说清楚也是好的。
于是脚步一顿,便留在了原地:“卫三公子有什么事便说吧。”
卫昭听到李长愿的称呼,稍稍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今日晌午之事,我已经弄明白了,确实是宜修不对。但她毕竟脸皮薄,总觉得对不住你,只好由我来替她同你赔个不是。”
“哦,是吗?”
李长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本以为会等来卫昭对这两年之事的一个道歉。
可没想到,卫昭仍旧是如此。
温仪做错了事,他便替温仪来道歉,一遍遍地要求得到自己的原谅。如果自己不笑着原谅,便仿佛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两人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温仪,卫昭也只看得见温仪的委屈和苦楚。
卫昭愣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不知道……宜修这两年来表面上看着光鲜,其实回到温家之后过得并不好。温家今时不同往日,她父亲时时紧逼着,让她为温家去攀关系。”
“她性子向来清高,做这些事情无异于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打耳光。”
“今日她是口不择言,我只想请你与祝姑娘体谅一二,若是祝姑娘……”
李长愿打断他:“卫三公子若没有旁的事,还请让让路,阿音还在楼中等我。”
卫昭李长愿冰冷的眼神刺得愣了一下,见李长愿静静地垂着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无力感:“淳安,难道我们之间没了婚约,便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了么?”
“多说?”
李长愿神色依然平静,仿佛说着与她不相干的事。
“当年我为了你,与家中近乎决裂。这两年来,你与温仪同进同出,外头辱我骂我的不知凡几,家人也因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你说温仪表面上光鲜,实际上过得苦。”
“卫昭,她过得苦不苦与我何干?”
卫昭听着这让他手足无措的质问,忽然觉得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愿:“淳安,你竟这般恨我么?”
李长愿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