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到英雄赌坊。这一整天的跟班跟下来,只累得他腰酸背疼、口干舌燥。正在门口看场的张立成忽然也关心起我来,迎了上来:“师弟,第一天当差感觉怎么样啊?”
我唉声叹气道:“说来话长!女人啊,有一个算一个,真难伺候……”话音未落,我的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啪!我惨呼一声,扭头看时,竟然张雪直勾勾直看着自己。
“抱怨谁呢?”张雪不讲理地问道。
我连忙解释:“师姐,没说你……谁敢抱怨您老人家啊。”
张雪咄咄逼人地问道:“没说我说谁呢?”
我忽然觉得:张雪今天怎么这么漂亮,莫非今天被雷碧春欺负的太惨?说道:“我是说算我倒霉,今天碰到个母夜叉,比您还难伺候。”
张雪听罢,扬手又要打。我却早就嬉皮笑脸地跑到一边,调侃道:“不对不对!是我口误!没您难伺候!”张立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雪转而岔开话题,问我:“师弟,我什么时候能进雷公馆做事啊?”
我摇头:“看眼前这势头,我还自身难保呢……”
张雪这才问起我的际遇:“你不是进了雷公馆了么?哪儿来的母夜叉?”
“是啊。”我抱怨道:“我也以为是什么好差事,想我金少,勇闯阴阳山,赌坊称霸王,施计救仇凌,独进斧头帮,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怎奈被这雷地宝给我耍了,没成想雷地宝把我安排给了他的女儿,一个小跟班儿,极难伺候,待我连个下人都不如!”
张雪一听就乐了:“他女儿?雷碧春吧?”脸上笑容竟似无比灿烂。
我一愣:“连你也知道?”
张雪眼神漏出鄙视的神色:“整个上海谁不知道?当年我和我爹到法租界卖艺的时候,就听说雷地宝把雷碧春许配给一个外国人,雷碧春不干,她偏偏看上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伙子,听说这小伙子也是家大业大,可是雷地宝死活不同意,那时去他家提亲的人可多了,后来她在家喝药自杀,不过被救活之后开始性情大变,脾气暴躁,一时间成为了法租界的大新闻,雷地宝怕再出类似事件便对她言听计从,什么都依着她来。师弟,我觉得雷碧春本性不坏,更没有什么心计,否则也不会选择自杀,可能也是心灵受过伤害,你伺候他,应该是好事啊……”
我没好气地道:“好事?要么换你试试?”
张雪又说道:“雷地宝把你派给自己最重要的女儿,说明他至少很信任你,你要坚持下去,凭你的不要脸搞定个女人还不简单?”
我点头,自言自语道:“也是啊……放眼天下,还有我搞不定的女人?除了……”张雪似乎猜到我要说什么,再次朝我怒目而视:“除了什么?”
我连忙圆场:“师姐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是女人,您是爷!”张雪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扭身离去。
张立成见张雪关了后门,这才问我:“今日你举荐仇大哥没?结果如何?”
我道:“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当然没问题啦,师兄你放心,师傅教育咱们说话做事要一言九鼎。张立成师担心我因为仇凌的事情食言,所以特意提醒了我一下!”
张立成满怀希冀地点点头:“师弟,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