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一炷香的工夫,几个少壮后生就押着郭尧狼狈不堪地过来了。领头的那个青年挤眉弄眼冲我嬉笑:“军爷,咱们擒了这人,该给些啥奖励啊?”
我心想我有个屁奖赏给你们啊,不砍你们脑袋已经算好的了,于是连连冲台下四散的村民喊:“把头上的黄布都扯了,一会儿官兵来了看见了要杀人的!”
村民慌乱中开始往村子外面的方向走,我一看不好,要是不在原地把这些人安抚好解决了,他们再跑别的村聚集闹事去咋办?
我就对押郭尧的后生说:“奖励一会儿再谈,少不了你们的先这样,弟兄几个帮我个忙,这里人太多,我一个人统计不过来,你们把人都给我整顿好,拢一拢都是哪些个村子来的,来了多少人,别的村子还有没有这样的组织。”
几个年轻人乐呵一声就去办事了,相当利落。这时昨晚救我的那个年轻人也凑了过来,兴冲冲地捣了我一下:“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当官的!”
其实昨天晚上我受得伤并不重,即使不包扎也死不了,但是在那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是这个年轻人给了我一丝温暖和希望,尽管他今天对李大善人那种狂热的态度令我反感,但是昨晚他确实对我伸出了救助之手。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忠!”他说起“忠”这个字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儿化音,“我以后想跟着大哥,去州里当官!”
我一把拉过他,贴在耳边说:“想跟我可以,但是不可以再出现像对李大善人那样的事情。”
李忠惊愕地看我:“哪样儿的事儿啊?”
我问他:“李大善人跟你什么仇怨,你见他死了这么高兴?”
李忠想了想:“我也没多高兴啊?那是我院里的叔,家里有钱有地,就是不认我们这帮穷亲戚,死了倒好,他家的地我们都能分上一份儿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原生的嫉妒心很难一句两句解释清楚。在我家乡,村里也有大户,相较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这些大户反而更有些人情味,毕竟他们可以丰衣足食,余下的便可以趁着良心的温烫接济他人。帮是合情不帮是合理,但是大多数条件好的人家还是愿意帮助一下我们的:譬如农忙时招我们去家里做工,管吃管喝最后结算的时候还会多给些钱,干活好的后生还会帮衬着张罗媳妇啥的,听说闹黄巾后我们村也有几个出名的大户被人不明不白地弄死了,乡亲们知道后只有欢天喜地,好像都忘了曾经吃过人家的粮食。
我摇摇头,对李忠说:“这个以后再说。你去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兄弟,找个地方好点的坟地,把韬老师埋了去。”
李忠欢快应一声去了,由于手上的要事太多,实在无暇去送韬老师最后一程,伤感之余便开始整顿村民。
经核实,今天在此共事起义的有一千三百多人,附近村庄有点想法的基本都来了。领头的天官被我杀了,幕后出力出计的郭尧给擒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吗,大多数见起事的被杀了都害怕受到牵连,嚷嚷着想要回家。我在台子上又再三跟他们强调了起义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后,便放他们回家了。
不过在他们走之前还是让大家饱了眼福:由李忠亲自操刀,他找来的几个兄弟按着郭尧,用我的九环雁翅刀给他把脑袋砍了。乡亲们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杀头表演,高兴得不行,热热闹闹也就散了。
人们走后地上一片狼藉,李忠又带着人满院子打扫。我对这个勤快伶俐的小子很是待见,准备收回去带给吕布和张辽好好炫耀炫耀,不要看我平时窝囊无用,此时的我已经兵不血刃地平了一场叛乱,这些小弟就是我荣耀的见证!
想到这里我已经乐不可支,但是在小弟们的面前我还得表现的沉稳老练才行,我压抑住狂喜的心情,这才发现台子下差不多还得有四五十人没走,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完活后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我一看他们这阵势,心想不会是见到这么久官兵的援军也没到,看穿了我是在说谎骗人的吧?难不成要一拥而上把我也擒了,再带去给下一个起事的地方去邀功?
我扫量一下这些年轻人,三五个一起上我丝毫不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够我一刀划拉的但是四五十人要是一块儿上,指不准就被谁拌住了胳膊钳住了腿,再一通乱拳乱脚,这条命估计就没了半条。
结果李忠在几个人的推举下腼腆地走了过来:“军爷,咱们兄弟一没田二没地,加上连年赋税沉重,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都想跟你去州里当官发财,你看行不?”
我一愣:“这些人都是吗?”热点书reian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