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萧堂一阵气闷,抱起胳膊,不说话了。
看着这对父子俩斗气,谁也不让谁,安可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很清楚,陆聿城是有培养堂堂的意图在,所以堂堂才住进来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教堂堂学东西了。
可堂堂还没有接受他这个父亲,二人这么僵持下去,对他们的感情培养没什么好处,不过倒是能让堂堂更偏向自己一点。
那她是做个和事老呢,还是做个搅事精呢?
虽然安可可很想独占堂堂,但同时她也知道陆聿城是什么人。他既然知道堂堂的存在,又确定堂堂是他的亲生儿子,甚至有可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必然不会放他们离开。
而这些年,虽然堂堂不说,但从他提起“已经过世的父亲”的频率来看,他内心还是渴望父爱的。
安可可不想让堂堂对父亲这个角色形成不好的印象。
她希望孩子是在清醒的思考下,坚定地选择跟她离开,而不是她说什么,孩子就得做什么。
是以,安可可还是选择给陆聿城说了好话。
“堂堂,你不是很喜欢看赛马吗?现在这位热心叔叔提供给咱们学骑马的机会,咱们走过这个村,可能就再也没这个店了。你确定不学吗?”
安可可眨巴着乌黑漂亮的大眼睛,跟孩子说话的时候,格外温柔,也很有耐心。那种自然而然的宠溺感,几乎要溢出眼底。
“可是我不想跟他学。”安萧堂闷闷地说道。
“叔叔那么忙,没时间教堂堂的。”
“那……好吧。”
安萧堂抓住她的手,有些不安,“老妈,你能不能陪着我?”
安可可心尖一颤,几乎是立刻就要应下,却被男人略显凉薄的嗓音打断。
“安萧堂,还是不是男子汉?这点事情都要你妈陪着你,难怪还是个小孩子。”
安可可囧,忍不住在心里反驳:堂堂就是个才四岁的小孩子啊,你四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拨浪鼓呢!
男人像是堪破了她内心的腹诽,挺拔的身姿透着威严,眼瞳里再度闪烁起侵略性的寒芒。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凝视着堂堂,低沉地出了声。
“你已经不小了,许多豪门子弟从三岁起就要学习马术。摔几次而已,你会习惯的。”
安可可:“……”
她只能寄希望于那套骑马服能厚实点,别摔疼了她家堂堂。
……
用完早餐,管家就捧着一套骑马服,来到了二楼。
安可可帮堂堂穿上骑马装,又把驱马鞭递给了他。小小的孩子站得笔挺,紧抿着薄唇,一本正经地严肃着。
“老妈,我穿这身好看吗?”
安可可乐了,连着亲了两下他的小脸蛋,十分满意地道:“不错,是个男子汉了。”
堂堂像是想到了什么,薄唇抿得更厉害,一双黑葡萄似的乌黑大眼里绽放出异样光彩。
安可可知道,那种眼神叫做胜负欲。
她的堂堂,一心想要跟陆聿城比个高下。
这真是令她哭笑不得。做母亲的,总是对孩子的情绪格外敏感。就算堂堂不说,她也能从堂堂反常的举动里,看出他的矛盾。
一方面是陪他一起长大的自己,一方面又是权势滔天的亲生父亲,堂堂会选谁,随着时间的发展,答案越来越模糊。
但她唯一肯定的是,在国内处理公务的这段时间,是她和陆聿城,以及堂堂三人唯一的相处时间。她用不着珍惜陆聿城,但对于堂堂,她私心想要给他更多的爱,这样不久后分离时,他能选择跟自己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