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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定许无遗诺

景益听兄长的话,心中无虞地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发现已经巳时三刻了,急匆匆的洗漱一番,跑到二哥西阁的书房,整理衣冠,敲敲书房的门,扬声说道:“二哥,益儿来了。”听到兄长呼一声“进来。”    见念念嫂子在书房磨墨,二哥在书桌前站着写字。好一副红袖添香,娇人在侧的景象。兄长们都喜欢念诗写字,景益知道这是父亲最喜爱的事,但是脑海中实在是对父亲的印象十分模糊,只记得父亲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墨香,若是二哥不当差,在书房里读书写字,也能闻到那股子香味,景益觉得二哥身上的味道大抵是心安的气息。    念念停下磨墨,缓缓走出来。她的妆容落落大方,两侧玉簪挽起头发。配上浅紫襦裙,袖口绣着刺绣压脚,她刚走几步裙摆就如同水文波动。景益不禁讨好道:“好久不见,嫂嫂越发美艳动人了。”念念展容一笑说:“益儿的嘴现在是越来越甜了。”景谦放下笔说:“中午要去大哥家吃饭,你切好好想想,下午回来我要问你话。”    到了白天,景谦就恢复那个一本正经严肃严厉的二哥,语气神态半点都找不到昨夜夜深来问候自己的温柔哥哥。景益恭敬地答是。景益突然想起来说:“瞻基昨天说要我今天要我去找他。”    念念听到这个名字,暗暗蹙了一下眉,如果景益真的入了仕途,进了官场,可不能再如此称呼了。果然景谦双目如同两把利剑立马盯上景益的目光,景益眨眨眼睛,眼珠转了一圈,看兄长还是如此盯着他看,马上转移了目光看向嫂嫂,不知自己又是那一句话说得不妥?景谦给他了一个提示,问道:“你说谁要你去?”嫂嫂悄悄的摇摇头,景益合上嘴,慢慢地才说出来:“皇太孙殿下让益儿今日找他一趟。”说完牙齿咬住下嘴唇,低下头,偷眼看二哥。    “以后,我在听到你嘴里唤太孙的名讳,自己掌嘴。听到没有。”景谦厉声道。景谦在训景益的时候,声音往往比平常要低沉一些,语速也要快上一些。景益连忙点头。景谦又训了一句:“回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益儿知道。”    景谦这才放过他,唤来自己的心腹,名叫郭平。郭平跟景谦时间最长,最得景谦的信任,不爱说话,也是能力极强的一把好手。吩咐道:“你一会去一趟东宫,跟皇太孙殿下道个歉,说景益这几日有事,后几日再去拜访。”郭平领了吩咐,请示一句说:“二爷,车马都准备好了。”  景益听二哥这个意思就是这几日都得困在家里,刚想辩解几句。见二哥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景益很熟悉,这是他的......家法。景谦拿出里面的板子,檀木板子,约三指宽,一尺半长。    每次二哥要教训他,会用的工具无外乎就两种,景谦常说,藤条让他长记性,板子给他立规矩。要是一般背书、习字没达到二哥的要求,一般就是藤条松松皮,长长记性就好了,但是这盒子里摆着的是惩戒他的正经八百的家法。    景益一双鹿眼看着二哥,脸像是要皱起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昨晚说得好好的“也不能怪你”,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刚来请个安就变这样了呢。刚刚还想辩解几句,现在突然明白刚才那句“这几日有事”是什么事了。    念念也知道这个盒子意味着什么,十分同情地看着景益。念念虽然十分喜爱景益,但从来没有拦过景谦动家法。景谦动手向来有缘由,有分寸。就像昨日的情形,他绝不会在盛怒下请家法动手责罚,一定是等到怒气消了,心平气和地讲清楚该是多少才是多少。景益还拿了搁在博宝阁中间的藤条,给郭平说:“请年叔替我清洗清洗,长久不用都落灰了。”不用说其他,景益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景益特别害怕落了水的藤条,他颓靡地紧张地连连后退几步,感觉之前那种疼痛感迎面袭来。喘口气,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但还是乖巧地问二哥:“我能不能不去大哥家吃饭了?”景益现在的心情哪里还吃得下饭。    景谦摆摆手说:“可以啊。但是家里啥吃的都没有,你不在大哥家吃饭,中午就别吃了。”景谦言罢还对景益微微一笑,配上青衫玉冠,分明是个玉面!坏蛋!    大哥国公府的饭菜都是按照景益的口味准备的,景益第一次觉得吃到这样的饭菜却无比难受,明明好好的美味佳肴硬是味如嚼蜡。景昌发现景益的神情不对,还质问了景谦是不是打他了。景谦笑着回答,哪里,没有。景益也不敢央求大哥帮他求情,这次真的连错在哪里都说不清楚。昨晚二哥以为是大哥是为了给他求情而来的,大动肝火,要是现在明知故犯,那才是罪上加罪。    席上,十四岁的侄子徐显忠问一路上有什么趣事,景益想了想,说,云南一些族落的风俗十分有趣,讲到路上趣闻才让景益稍微放松了些。讲了许多当地族落有意思的事。显忠十分感兴趣,问父亲晚上能不能去二叔府上住?显忠和景益年经差不了许多,景益常常带着显忠回二哥府上小住。景谦却说:“益儿刚回来,还有好些事儿没做完,正好这几日要做了,等过了这几日显忠再来找他吧。”显忠同景益一样,对风趣不羁的父亲比较亲密,对二叔是又敬又怕。但毕竟显忠没有在景谦手下受教,也不知景谦所谓的一些“事儿”是什么事,见父亲也不帮腔,只得无奈称是。    春日午后,景谦带着景益告辞国公府。景谦送念念上了马车,与念念说:“我和小弟在外面走走,你先回去。”说着就令马夫先走一步。    景益不知何故,只能跟着二哥半步后的距离。景谦有时要训景益话时,会带景益出去,这一点其实景益表示很诧异。因为据他的小伙伴而言,若是长辈训话一般都是在书房或者在祠堂。不过景益觉得若是这样相比,一边散步一边训话其实也并无不可。    有的时候景益认为自己脚程练得这么好有一半原因是景谦跟他讲道理时带他出门散步。景谦走路快,从不等人,只有景益跟上,从来没有景谦等他的。那时景谦已经练功好多年,而且轻功小有成就,景益还只是个韶年小儿,怎么能跟的上景谦的步调,要想跟上就得将轻功练得更好。    跟着二哥出去散步其实还培养了他的一个能力---认路。二哥常常突然有急事,来不及送他回家,无论在哪里,说走就要走,自己只能记路。要不然等到二哥出来找才回家,那只有一个下场。景益无论如何都不愿落得如此下场的。    快到北门城门口的时候,景谦停了下来,在一棵柳树旁站驻。春日风光,柳条刚抽了新芽。景谦想起了许多事情,那些一直压抑着的,想要忘掉的事情一拥而上。父亲临行前回眸看的一眼。父亲是文人,虽然徐氏一族都是武将出声,但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文人。他固执如此,他所支持的,他的挚友。即使在大殿上,血溅三尺,即使无法得知是否能保全全家性命,父亲也要做。这是文人的傲骨,是文人存在骨子里的倔强。    景谦问景益说:“你记得这里吗?”景益指了指北门说:“这里就是北门呀。”景谦回答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族出事,带你离开过京师,去燕京寻姑母的事情,你记得吗?”  景益有点印象,但印象也是很模糊的,那时候景益才四岁,对很多事情的回忆都是朦朦胧胧的。像是对父母的印象,都只是停留在兄长们的描述中。其实兄长说的也少,每次兄长想起父亲,就会三缄其口。幼时,景益追问景谦好几次父亲,景谦反而对他好一顿教训。久而久之,景益有了意识,在二哥心里,父亲是一个不能触碰的圣地。反而姑母念叨父亲说的倒多一些。大多说的也是父亲少年时鲜衣怒马的模样。父亲也是幼子,自然比别人更多一份宠爱,在他的印象父亲是一个有墨香的人。    景谦自己回答说:“你那么小,怎么会对这事儿有印象?”不禁自嘲一句。景谦从来没有告诉过幼弟父亲为何出事。徐增寿与三个儿子都相当亲密,特别是景谦,景谦带着弟弟逃亡的时候觉得若是当时不帮爹爹传一次消息,爹爹也许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景谦边走边说:“父亲秘密为当时的燕王,当今的圣上传递京师的消息。父亲乃中山王之子,曾经官至左都督将军,无论他当时如何自处,在京师保全我们一家的能力是绝对有的。”  “我听当年在宫里经历过此次的老太监说,父亲在奉天殿上,建文诘问他。他不回答。建文拔剑削其头颅。父亲不躲,不挡,不谋,不反。一朝忠臣,血溅三尺。”景益惊呆了,他从不知道父亲是这般惨死。周围的长辈都会避而不谈此事,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寥寥无几了。景益不禁停下脚步。    景谦也停下:”父亲不曾后悔,他一向傲骨决绝。父亲被带走的前一日,父亲把大哥和我叫到书房里,在我们的面前写了李太白的《游敬亭寄崔侍御》,你可还记得这诗如何说?”    这一首诗是幼时开蒙,二哥一句一句教景益读的,也是景益记得最熟的一首诗。但景益从不知道,这首诗与自己家还有这样的故事。景益想起昨天下午去大哥书房,大哥也在念这首诗。    景益慢慢的念出来:“我家敬亭下,辄继谢公作。相去数百年,风期宛如昨。登高素秋月,下望青山郭。俯视鸳鹭群,饮啄自鸣跃。夫子虽蹭蹬,瑶台雪中鹤。独立窥浮云,其心在寥廓。时来顾我笑,一饭葵与藿。世路如秋风,相逢尽萧索。腰间玉具剑,意许无遗诺。壮士不可轻,相期在云阁。”    从前不知道这故事,而今知道后再念这诗分明感受到肃杀和凄凉。景谦听出景益念最后几句诗时的难受。    “大哥对父亲的承诺是照顾好徐氏一家,我对父亲的承诺就是照顾好你。”景谦说道,“现在的局势和当年多么相似,为兄若要真的照顾好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景益心中的二哥一向是如同父亲的形象,也许是兄弟年纪差距太远,也是是景谦一直只为自己着想,无论是平日里的严格要求,还是病痛中的悉心照料,还是事事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想到此处景益不禁落了泪,带着景谦也不由得湿了眼角。景谦抹了景益脸上的泪,朝着他身后狠狠地打了一下,喝道:“哭什么!”景益默默流泪,也不言语。    景谦嘴角一勾,拍拍一下景益,说,我带你去原来的老宅看看。    老宅是曾经的左都督府,自从永乐二年徐氏一门封为定国公后,举家搬到了城南,现在的国公府。景谦时而回老宅打扫一番,老宅也不算太落魄。    景益走近老宅,这么多年,他竟不知道徐家老宅的存在。他心里一面感谢兄长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和保护,一方面想着为何兄长带他今日前来。难道和他昨日做的错事有关?快要离开老宅时,景益恭恭敬敬的对着影壁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向着兄长,磕了三个头。景谦心里默默念道:“腰间玉具剑,意许无遗诺”    景益心里也默默念着:“兄长,我徐景益今生今世也定然意许无遗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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