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终于来了点儿有用的,樊叔立马追问。
“吴梓芸和她的女儿吴霜。”得到答案的樊叔愣了愣,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手掌狠狠的拍了拍桌面,表情愤怒:“不是一开始就派人过去将她们母女两个转到安全的地方去的吗?你现在告诉我失踪了?而且是现在才说?”
吴梓芸的性格再怎么恶劣,出手再怎么没有轻重,可是她毕竟是镇上最强的三个人之一,而且她本身并不坏,曾经早期的时候可是对于镇子有着巨大的贡献的,现在好像出了事到现在都是昏迷状态,所以一直都是最优先级的。
那人被他问的低下了头,可是还是强制解释,“我们的确是最先去接的,但是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还以为她们接到通知先自己走了,所以…。”
又是强制自辩,樊叔狠狠的搓了搓头发,难道对他们来说承担责任就这么的困难?他已经放弃了在说些什么,挥挥手叫那人下去。
旁边的钟牙一直坐在那儿,他喝了一口茶,看着不停的揪着头发的樊克宇,神色也是复杂,只是一次稍微遇到的困难,竟然内部暴露出来的问题这么的严重,想当然的,想怎样就怎样的,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都太安逸太随意了。
“沈亮有着六识,觉醒的是这方面的在村子里面寥寥无几,能躲的过去搜查也是应该的,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了。所以不用太过着急了。”钟牙稍微的劝慰着。
樊叔抬头看了看他,吐了口气:“你说的对,我是有些着急了。”
见樊克宇的情绪有些好转过来,钟牙也是松了口气,这样才能安心的将事情交给他,龙尚尊将那块儿铜牌给他,是因为他本来职责就是处理这方面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从一开始得到钟幸死了的消息的时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独子的死亡谁能不伤心呢?又不是石头。但是后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大发雷霆或者消沉自闭,因为他还有妻子,还有家庭,还有需要承担的东西,他必须要为他们负起责任。
人们活着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要考虑周围的,人们选择的时候必须要放弃些东西,因为选择就是为了放弃而创造出来的,所以他放弃了为独子的报仇,因为这样可以规避掉风险。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当那个愣头青不带任何掩饰的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自己也在诘问着。
活着就要学会面对,任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承担起责任,钟牙不停的这么告诫着自己,只是当茶水泼洒出来的那一刻,仿佛压抑的火山爆发了一样,喜欢优雅和风度的钟牙第一次大声的骂出来,承担个屁,面对个锤子,凭什么别人施加的要你来承担,不幸和灾厄,苦难和挫折,是谁造成的?任性那是什么?我只是讨回利息。
复仇!一定要复仇!所以钟牙将铜牌交给了樊克宇,而他自己选择了…
“我带上些人过去吴梓芸那边看看去。”钟牙这么说的时候目中泛着坚决,燃着火花。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樊叔补充道:“可是沈亮不一定在哪儿。”
“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吗?你我都知道起渊源,肯定最后还会来找龙尚尊的,现在你是代头领,所以只能我去。”
见他有自己的决断,樊叔交代了几句,对此对方只是说道自有分寸。
最后喝了一口茶,钟牙笑了笑:“这儿就交给你了,只要找到了,我肯定是会先派人带消息回来的,对了,茶是谁煮的,真的不错。”
樊叔和钟牙也是老交情了,也颇为的相信他,神色轻松了几分,“老朋友的儿子,虞壑,真是可怜的小子。”
“这样啊!”脸上带着没落和遗憾以及淡淡的肃杀,钟牙出发了。
在靠近围墙边的一间周围空旷的房子里,搜查的人来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就是没有什么收获,殊不知在下面还有着地下室的存在。
地下室藏的非常的隐秘,开口是在柜子后面,只要不去大肆的破坏基本上是没有可能发现这里的。
地下室中,最靠近出去门户的是那只巨大的噬金鼠,但是此刻好像正在沉睡,只是偶尔眯起的眼缝中流转的眼瞳述说着事情好像不这么简单。的确如此,因为毛毛正在处于蜕变的阶段,在吃了虞余先和卫礼之后,这个渐变种巅峰的妖魔终于也要踏出哪一步了。
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半天了,沈亮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不过看样子也该快了,从一开始的毫无知觉,到现在已经能张开眼缝,估计接近尾声了。毛毛从刚开始到现在,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是只有沈亮知道,那皮毛下面的筋骨变得有多致密,有多恐怖。但这只是肉身的标准,天赋和妖异的变化谁也看不出来。
沈亮坐在毛毛的而旁边,最里面是吴梓芸和吴霜,吴梓芸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像个植物人一样的躺在那儿,而吴霜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戒备的看着沈亮,同时握着吴梓芸的手,一副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
沈亮座靠在墙边上,呆在这儿已经持续了五六个小时了,起初他的确是抱着杀意来的,对吴梓芸的,因为顾潘无意间说出来的秘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只是默默的放了一个小匣子在旁边,这个小匣子裂开了一条缝隙,里面幽黑而深邃。
“呐,你认识你自己吗?”待了良久的沈亮突然开口问道,那双异常坚决的眼眸中第一次的流露出来犹豫和复杂,平日里再果决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杀死吴梓芸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对方恨他,也是对的,可是当他真正出手的时候,那个只会在身后甜甜的叫着沈大哥,却拼尽全力的拉扯阻止他,天真无邪的脸上挂着惊慌和陌生以及惧怕。
是了,他放弃了,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沈亮开始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被厌恶,那份原本抱着就算被讨厌也要拼尽达成事的决心轻而易举的退步了,明明…明明自己…,唯一能动的左手狠狠的握紧,这份苦涩酝酿了近乎五个小时,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那么珍贵的东西!
仇恨!是仇恨和苦难蒙蔽了这一切,无论平常的时候是怎么的躲避,装作嫌弃的样子,或者是大声的呵斥,可是自己心里最在乎最逃避的人始终是她,要是没有发生那一切就好了,沈亮第一次这么的想,当然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呃,不是,是怎么来的。”看到吴霜的脸上稍微的泛起疑惑,沈亮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可是要解释却更加的令人费解起来,最终沈亮放弃了解释,再次的沉默了。
“我么?我是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