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欢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整个过程里,谁也没注意到还在房顶上的星垂。
星垂等了许久,确定他们离开之后,才跳了下来,急忙去找北冥渊报信了。
北冥渊半躺在榻上,左手支撑着整个身体,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里衣宽松,随着他的动作,令人遐想的胸肌若隐若现。
烛光倒映在脸上,更显几分清隽。
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里藏着汹涌的寒意,任凭是谁都难以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手指落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一声。
他倒是没有预料到,北冥熠竟和陆清欢搅和到一起去了。
这仅仅只是巧合么?
近日京城里再次出现的尸首可是冲着陆清浅而去的,陆清欢向来与陆清浅不对付,北冥熠这时候将陆清欢拉下水,莫不是在谋划着什么。
星垂等了许久,不见北冥渊发话,便出声唤了一声,“主子?”
北冥渊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盯着他,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是。”星垂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隔日早晨,陆清浅早早起身,又对北冥渊丢给自己的案子进行了梳理。
结合早前的经验,这莫名出现的尸首案是没那么快能破,陆清浅索性将其他几起案子都一并处理了。她大半时间都泡在了尸体上,紧接着,便写了验尸报告。
带了前世的习惯,验尸报告上许多专业术语,其他仵作都有些看不懂,可经过陆清浅一解说,众人都反应过来,对陆清浅却是无比佩服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干了大半辈子,自以为比陆清浅这个丫头片子还要有经验的事儿,在陆清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陆清浅也没有摆架子,下工之后,还拉着众人一同去酒楼吃了饭,真真正正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酒过三巡,是人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说真话的时候。
这些天相处下来,这些仵作发现陆清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高在上,也没有带着小姐脾气,反而脚踏实地,对她自然产生了好感,说话也就不拘束起来了。
“那沈将军家的姨娘,当初难产而死,是我去验的尸。实际上哪是什么难产,分明是被男人糟蹋死的,一尸两命,死的好惨。”一个仵作红着脸,抱着一壶酒,口齿有些不太清晰,可到底是把事情给完整说出来了。
这事儿有些出乎陆清浅的意料,不由得追问道:“那……你可有将真相说出来?”
另一个还没怎么醉的仵作摆手道:“这可千万不能说啊!你个闺中小姐生在深墙大院,难道不知道这官宦人家的人心险恶吗?我们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那些官宦人家见不得人的秘密,嘴巴严实一点,便能安然无恙。”
陆清浅顿了顿,目光从桌面上扫过,见着其他仵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大抵能够猜到他们的难处了。
也是。
他们不过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又如何斗得过那些达官贵人?若是说出去,坏了某位爷的好事,小命可就没了。
那还没怎么醉的仵作就坐在她边上,笑笑道:“好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世上有公道,可也不是每一件都能说得清楚的。”
他一副安慰的模样,拍了拍陆清浅的肩膀。
陆清浅苦涩地笑笑,“其实,我本能猜到。”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儿,这一点她都深有体会。
若不是顾忌着绮蝶和小馥,面对赵氏和陆清欢的为难,她大可一走了之,不去搅和这等麻烦事。
可事实上,她却不能。若她不管,她们三个指不定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