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馥,星垂,你们二人将北冥渊藏起来,就藏在那秘密基地里。”
所谓秘密基地不过是陆清浅用来捣鼓案情的地方,除小馥和陆清浅,便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才刚刚将北冥渊带走,陆离便怒冲冲走了进来,环视一圈,除陆清浅外,别无他人。
“清苑就这么大,父亲若是怀疑,便好好搜查一遍吧,刑部传唤,清浅即刻就得过去了。”
施施然行了一礼,也不管陆离的反应,便离开。
望着陆清浅冷漠的背影,陆离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大手一挥,喝道:“都给我搜!”
陆离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论这个男子是谁,一旦搜到,都要撵出府去。
不若,尚书府二小姐闺房藏男人的消息可足够他头疼的。
说不定,还要惹上什么麻烦。
然,一番搜罗下来,却是无所获。
陆离纵然奇怪,也没了继续搜查的理由,带着侍卫便走了。
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刑部。
刑部尚书一早便等候在大堂,待那一抹水蓝色身影出现,便迎了上去,拱了拱手,略有些抱歉:“陆姑娘,失礼了。”
略有些意外刑部尚书的态度,陆清浅不大自然地摆摆手:“无……无事。”
“事情本官已从苦主那儿了解了,但还需要您的证词,您看……”
刑部尚书的话没说完,可陆清浅已然了解他的意思,遂含笑道:“民女定会竭力配合大人。”
不论是否真假,至少此姿态是让刑部尚书满意的。
当然,刑部尚书自是听说了陆家二小姐于六皇子有救命之恩的事情,故而不敢怠慢,没有北冥渊的允许,他暂时还不敢审问陆清浅。
“此事还须等六皇子来了方才能够定夺,陆姑娘,就委屈你在牢里过上一段时日了。”
听闻此话,陆清浅才明白为何刑部尚书会对她一个所谓的犯人以礼相待。
啧,看来攀上被北冥渊这条大腿还真是不错。
刑部尚书把陆清浅安排在最干净的一间牢房中,里边还铺着棉被,点着蜡烛,虽然简陋,却也是罪犯中待遇最好的了,就连饭菜也是大鱼大肉,清爽可口。
陆清浅心安理得享受着一切,她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杀人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她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她。
她可不指望那些杀人还会有人性可言,只是,兰胥是怎么找到那么多杀手的呢?
……
“浅儿去了哪儿,怎一日不见她了?”
身子有所好转后,绮蝶便在小馥的搀扶下到后院走动,权当锻炼身体。
乌云遮住了太阳,虽是没有阳光炎热,却也闷热得厉害,小馥听闻此话,身子僵了僵,笨拙地扯了扯嘴角:“小姐……小姐她去了庙里,说是要为姨娘祈福。”
这个借口,还是陆清浅去刑部前交代的。
陆清浅并不想让绮蝶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身子不过才刚有好转,若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又担心得倒下了。
昏暗的光从狭小的窗照进来,落在草堆上的人脸上,越发衬得那脸庞精致夺目。
眼睫轻颤,北冥渊缓缓张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过是一个狭小的仅有几张桌椅和文房四宝的小屋子里。
缓缓坐了起来,动作牵扯着伤口,有阵阵痛感传来,疼得北冥渊直皱眉头。
咯吱一声轻响,光线争先恐后地从门缝跑进来。
“主子……”
北冥渊艰难地扭过身,才看见欣喜若狂的星垂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还在冒热气的药。
“此处是何处?清浅呢?”
他只记得,从皇宫出来后,路上碰见了李叔和小馥,才得知陆清浅遇刺的事情,故而便赶了过去,正好碰见兰胥偷袭,情急之下才挡了一下,之后……
之后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星垂走了进去,顺便还将门关上,那好不容易照进来的光线又没了。
轻轻将药碗递给北冥渊,看着北冥渊缓缓喝下药,才慢慢将事情娓娓道来:“眼下,陆姑娘已经去了刑部。”
“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北冥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星垂说的话大多没有听进去,除了一点:“你是说,是清浅用嘴把毒吸出来的?”
不知怎么,北冥渊只觉得伤口上痒痒的,似是还有温热残存,薄唇紧抿,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滋生。
……
刑部位于京城城南处,人烟稀少,清净极了。
阳光烈日下,一抹墨绿色身影出现在此处。
一炷香后,刑部大堂,刑部尚书坐于主位之上,右侧下方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不知墨皖公子来此,可是太子殿下有事吩咐?”
墨皖乃是太子北冥熠的贴身侍卫,性子寡淡,不喜言语。
每每看见他,刑部尚书直犯怵。
长着厚厚茧子的手将茶杯放下,低沉沙哑的嗓音自他口中传来:“殿下听闻大人抓到了一个女犯,却迟迟不审,心里有疑,故派我来问问。”
这是要施压了么?
刑部尚书捏着袖子一角,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赔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此女身份有异,微臣也……”
“身份有异便不用审了么?”
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去,刑部尚书登时挺直腰板,连连点头:“审,一定审!”
得到满意答复,墨皖不再做停留。
他一离开,偌大的大堂登时回暖,刑部尚书捏着袖子又擦了把虚汗。
本想等北冥渊出现再审问陆清浅,可眼下却是事态蔓延至上头去了,就连太子都来给他施压,刑部尚书无法,只得连夜将陆清浅提出来,用铁链锁住手脚,挂在一处架子上。
“陆姑娘,得罪了,本官也是别无他法。”
陆清浅不解:“大人这是要动用私刑了吗?”
暗里默默吐槽,不管到了哪年哪代,这滥用私刑一事,总是那么“受欢迎”。
刑部尚书面色讪讪:“只要陆姑娘乖乖配合,自是免受皮肉之苦的。”
接着,他坐在书案后,神情肃穆,不断地询问与刺杀事件有关的问题,可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尽是“我不知”三字。
饶是刑部尚书有心保她,此刻也是有心无力的了。
时间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刑部尚书心头渐渐有了火气:“来人,上刑具,本官倒是要看她说不说!”
狱卒应了一声,端上一刑具。
陆清浅看一眼,便吓得花容失色。
狱卒端上的竟是拶!
那是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将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手紧,十指连心,那像是十指齐断的痛楚更是让人痛不欲生!
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眼看着狱卒就要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套,就在这时,犹如一声天籁传来:“都给本皇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