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斌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还做着这等黑道生意呢。”
钱至坤说:“这种生意我们称为生死当,其实是一种花银子的手段,为的是招募一些人手,收罗一些消息而已。这当铺的进项其实不是当,而是往外借钱子,如钱庄一样,几分利,几分息,钱拿来干什么用的,看用处借钱,比方说,某一织坊没钱了,就把织机等坊中所用之重物以契约之形压当在我处,每月才几厘利息。不过,这银子可不是直接给织坊的,而是让他每月打发纺工到我这里取月俸,挣了银子再还。”
“要是借了银子不还呢?”刘文斌问。
钱至坤笑道:“官府是干什么用的,刘兄真是想多了,其实没那么复杂,长安城南,有一个丝织坊,佣了近一百三十人机在,想来是我汉国人机最多的织纺了,出的丝绸最多。”
宇文刑道:“有听说过此人。好像姓李”
钱至坤道:“此人一开始时才从我这里借了四百两银子周转,从原有十六台机,到还款时已经是三十八台了。他又用新的织机抵押向我借钱,而到今年已经有一百三十台机了,他又将新织机抵押借钱,虽然还了一些银子,却还欠着我一千六百七十两呢,年前还款时他还说,还要借银。估计现在已经打发账房到我那里去了,想来这次借出的银子不少于一万两。”
刘文斌问道:“如何取利?”
钱至坤笑道:“借出的银子,分两种,一种以全部坊厂价值计算,直接给银子,另一种以部分坊厂价值计算,每月给他们坊厂的人发月俸,六爷说,坊厂开的越大,他向我们错的银子就越多,给的利钱也就越大,借给他们钱,不是为了从中取利,而是为了让他们的账往我们的账面上走。”
宇文刑问:“这是为何?”
钱至坤道:“我当铺虽名为当铺,却实为钱庄,六爷称其为银行,可将银子存入我铺,定期支取,与钱庄不同,别人往钱庄存钱,每月还要收你保存费,而我们,却是给利钱,就像是我从你身上借银子一样。”
刘文斌想了想,道:“这我懂了,原来如此,呵呵,坊厂与个人不同,银钱流通大,银子就有了闲空期,如若有甲已丙三家坊厂每月存银一千两结算,甲厂每月初一至初十结算,已厂每月十一到二十结算,丙厂每月二十一到三十结算,也就是说,这些银子都要留在当铺里,不管如何,当铺里时时都会有这一千两银子。”
钱至坤笑道:“刘兄果然聪明人,于是这一千两银子又可以贷出变为利钱。众位,说句冒犯的话,每月从我手头上过的银数,可不是你们可比的。”
宇文刑拿手算了算,道:“流水可有二十万两?”
钱至坤道:“腊月的时候已经三十六万两了,呵呵,说出去谁信,不出几年,把这种当铺开到汉国各地,工商受益,我等受益,到那时流水可不止这个数,你们可知道,我当铺现在有多少存银?”
刘文斌一愣,道:“不会比流水高。但按六爷的吩咐,每个银子都能生银子的话,那也不会少于二十万两,钱掌柜,我估计有二十五万两吧。”
钱至坤道:“两年多经营下来,我司已经存银二十八万两了。”
宇文刑道:“两年就二十八万两,汉国一年岁赋才三四百万两,再过几年,且不是一年所做的与一国差不远?”
钱至坤笑道:“六爷说,今年可能会达四十万年,明年差不多会有七十万两。不出三四年,六爷的拥有的银子……呵呵,那才叫富可敌国咯。”
赵先生笑道:“钱掌柜真是会姓,姓什么不好,就是要姓钱,看来这辈子也是钱的事了。”
众人又欢心笑语起来。
刘文斌道:“宇文兄,钱兄,我们三人都说了各自过往,可赵先生我们可从来不知道,只是知道是有功名的,却不知为何不走举业而给六爷打下手呢?”
钱至坤道:“赵先生,六爷吩咐让我们认识认识,可我们只认识你的脸,你的才识,你也得说说,你是怎么跟着六爷的。”
赵先生,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原本不应该说给人听的,并非我小气,而其中事,非常事也,众人问起来了,我也就说了,反正以后,你们总是会知道的,不如我就先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