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苦笑一声道:“当年的事,他可能有所误会,我是真的想和他说清楚。”
郭援见问不出什么来,便道:“师伯,您的私事,只要真与我汉国无关,我也不会管的。”
紫墉真人道:“与你说也无妨,是我们道家四派掌教齐约到这里来的。八年前,天师道掌教玄丹真人给我们各写了一封信,说是天象突变,恐有妖孽,他实在算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了,约了我们四人,但我们各自有事也就推脱了。就在三个月前,他又来信说,七星移位,紫薇重光,破军凶现,怕是天下又要起大战了,凡有此天变异数,必出圣人异人,一统天下,安定四夷。于是再约我们前来,玄丹真人算出那变异必出长安,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一起商讨。所以不关契丹与汉国的国事,我也就不打搅你们了。”
郭援问:“天变?这怎么这么玄乎?”
紫墉真人道:“玄乎?还有更玄乎的呢,数百年前,李唐衰败,契丹兴起草原,天下本来应该就是他们的了,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变成了大楚国了,推背图所示竟然失验了,你说玄不玄乎,为这事,玄丹真人算了半辈子,却是无法演算出来。听那玄丹真人说,现在的天像与那时楚国建国之时十分相似呀。说起这天象异变,早在王莽新朝时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郭援不知道天道,也不管他们能商量出什么来,便道:“师伯,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您先拿着。您是知道晚辈的,再多也没有了。”郭援说着拿出了那一百两银子,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两百两银子还上,还得要去一下兵马司,把那些姑娘安抚好了,免得多生出事端来。
紫墉真人见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本来微睁着的双眼,顿时瞪大了,如铜铃一般大小,气血浮上脸颊,大脸变得通红起来。郭援见着不秒,紫墉真人贵为契丹国师,什么珍宝没见过,怎么见着这一百两银子有这么大的反应。
紫墉真人一把夺过那张银票,气冲冲得问道:“这银票你哪来的?我问你!这银票你到底哪来的?”
郭援一愣,怎么问起这个了,便道:“晚辈不是说过了么,这银子是借来的。”
紫墉真人追问:“哪借的,跟谁借的。”
郭援见紫墉真人真的急了,忙问道:“师伯,这银票怎么了?”
紫墉真人气冲冲得说:“还能怎么了?这银票就是本国师给那小孩骗了的银票。”
郭援难为情的苦笑道:“银票都长一个样,怎么可能呢,也许您看错了。”
紫墉真人道:“看错?错不了,我放怀里放了好几个月了,我能不知道?你且闻闻。”
紫墉真人拿着银票扇了扇,那银票却早已经没有了油墨味,而是一股檀香味。郭援的头皮一阵发麻,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
紫墉真人道:“你看看,这是源丰银号的银票,我契丹国可没有,是你们汉国才有,我专门托人弄的,好方便在汉国行走。你闻了没闻,一般银票是这味道么?”
郭援一阵苦笑,却说不出话来,紫墉真人再问:“你这银票到底跟谁借的,有没有见过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
郭援道:“师伯,您就别想这事了,清修要紧。”
紫墉真人道:“清修什么呀,我堂堂契丹大国师才到你汉国长安没几天,被人骗光了钱财,你好歹也是汉国的官呀,对了你是什么官?”
“九门提督。”
紫墉真人道:“好大的官呀,你快说,这银子哪来的?”
郭援道:“这事,您管不了,先前不是说好了么,汉国国政您不能管。”
紫墉真人见郭援推诿骂道:“这算是什么国政?”
郭援反应极快,便说:“上至国策,下至盗捕,都为国政,师伯,您这事,我为你查查就是了。”
紫墉真人道:“查什么查,要查先查你,不跟我说明白了,这事没完。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吗?我把玉觉真人的牙都打了一颗,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赔礼,好在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我这面子失大了。”
郭援道:“且不说银票的事,那个玉觉真人到底是怎么了?”
紫墉真人道:“我问了,他也不说明白,只说是被人关了七天六夜,还没让人睡,看来其他两位道兄也凶多吉少。”
郭援道:“还有哪两位师长?他们又怎么了?”
紫墉真人道:“我被那小孩骗走两百两银子以后,太一道掌教虚云真人就要去追,玄丹真人不让,就是那个算命的,他说这是一劫。结果玄丹真人没动,倒是把玉觉真人惹怒了,玉觉真人一去四五天都没有回来,那虚云真人就逼着玄丹真人再算一卦,问问玉觉真人现在在哪,玄丹真人说,玉觉真人在皇宫里享福,真把虚云真人气着了,于是虚云真人就去找玉觉真人。谁知道,他一去也回不来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被玄丹真人算计了,玄丹真人实在不好意思,他说自己去了也讨不了好。但是这四教会议总不能不开了吧,于是他就去了,结果你也看到了……”
紫墉真人避重就轻,根本不想提他是怎么被一个小孩子骗走两百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