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可是条人命!” “她家老爷可是朝廷重臣,我们俞州沈家说好听点,也算个乡绅,还不值得让安府放在眼里。”那人继续高声嚷嚷,谈论着自己的猜测。 他这番言论到得到了不少路人的赞同,纷纷点头。看热闹的,并不在乎来龙去脉,谁的声音响,谁的言论有煽动性,那么就是可以给予支持的一方。 门房自然听的清清楚楚,也没错过围观人群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似乎马上就会同沈老爷一行人冲进安府救人。 沈天睿看着事情正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面上悲恸,心中却很得意。就算沈奇不是在安府吃下的□□,但只要人死在安府,安府就脱不了干系。安府惹上人命官司,安老爷的官帽怕是也戴不稳了,谁知道毒杀沈奇是不是安老爷授意的呢?接着,流言也会传遍整个京城吧。风波因过继嗣子而起,为了平息风波,四丫头和安府为了证明他们不会为了阻拦过继而杀人,定不会再阻拦长房过继一事…… 沈天睿枯瘦的双手捂着脸,也捂住了无法掩饰的笑。然而旁人看着他抖动的双肩,只以为他在为已遭不幸的孙子伤心。 路人和沈天睿的族人一起大声喊叫着让安府放人。 在一片嘈杂声中,沈天睿听到了沈霄的声音,“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沈天睿立刻恢复了悲伤无助的表情,然后看向沈霄:“奇哥儿他怎么样了?” 沈霄一脸莫名,“他很好啊。” “你不必瞒我了,我一定会替他讨个公道。” 沈霄更是不懂他父亲在说什么了,于是将沈奇从身后拉了出来,“父亲,奇哥儿在这儿呢!” “不可能!”沈天睿立刻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没事?这不可能!”眼角强行挤出的眼泪此时突兀地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少年虽然畏畏缩缩的,不过无恙,怎么看也不像是遭遇了不测的样子。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想起:“看来你家孙子没事嘛,不过,这位老人家,刚刚还急着见你孙子,这会儿看你孙子没事怎么不高兴呢?”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没了人煽动,又亲眼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沈奇,也渐渐回过味了。 “这孙子怕不是你亲生的吧,看起来瘦巴巴的。” “对啊,对啊!老头子看起来很失望啊,是不是本来打算讹钱的?” 质疑声一个接一个响起。 沈天睿刚刚见到沈奇无事,眼见着计划被打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这会儿他已经缓过来了,换上温和的表情,拍了拍沈奇的肩:“刚刚是祖父太担心了,你无事便好,我们先回家吧。还得拜托小哥与夫人大声招呼,奇哥儿先与我们先走了,便不留在这边用饭了。” 见沈天睿要走,众人也打算散了。 这时候,门内一个下人说道:“你来我安府闹事,无故给我安府泼了盆脏水,说走就走?走去哪儿,走去我们家夫人借你的宅子吗?” 沈霄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他一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会突然出现在安府大门口,也不明白为什么安府门前会聚集了一堆人。但他可以肯定的事,一定是他爹不占理。 沈霄只得和那下人赔笑脸道:“一定是误会,我领我父亲与安夫人去陪个罪。”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惊叫出声:“我想起来了,这个俞州沈氏与国公府早就没关系了。当年老国公爷被冤下狱时,沈氏的族长直接开祠堂把国公府的那一支给划了,都没人来京城瞧一眼。最后,给国公爷他们一家收敛尸身的还是老国公爷的老部下。如此忘恩负义,怕是国公府早就和他们断了来往了,怎么可能同意过继?” 此人说的有理有据,沈天睿的脸立刻变得铁青,“你不要胡说,这是我们沈家家事!” “家事?”那人嗤笑一声,“国公府和你们早就没关系了,哪里算得上家事!” 今日营卫中无事,所以杜鹤翼也得了空,优哉游哉地在京城街头闲逛。竟偶遇了仪鸾司的陈敏卿陈大人。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杜鹤翼还是认识这位陈大人的。年少的时候,二人也有过交集,也曾在练武场上比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