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御史听了,又走访了几十户。到了街巷探访了些商户居民,贫富两张嘴。那些富人商户,都是躲瘟疫才折回来的,对病人集聚黑河县,带来的贻害陶染,叨叨在口,耿耿于怀。
郑御史巡察了两日,心下有了底数。
又来到县衙仔细察看,只见才造的房屋堂舍,青砖灰瓦齐崭崭,白墙红门俊生生。院落中,盆景花卉奇异,凉亭茶坐讲究房舍内,漆木榻柜桌骑款式新颖,陶瓷茶壶酒器精巧别致。床上血迹斑斑,壁面伤痕累累。
郑御史暗恨:
“村野民不聊生,市井商奸富诈,官府挥银奢侈。不杀也必斩,不杀难平民愤!”
回到客店,其他三路人马陆续到齐,察访细情报了上来,和郑御史察得情形所差无几。
次日朝服整装,举官衔牌,直往安定郡府开去。
钱太守听得御史大夫驾到,平地一声雷,惊得魂飞胆破,忙出来接驾。这时郑御史已踏进大门,钱太守撩起袍襟跪下道:
“不知御史大夫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脚迟之罪!”
郑御史道:
“钱大人赈灾救民,日不暇给,案牍劳形,岂可言之有罪,速起,速起!”
迎入厅堂坐定,钱太守下令上茶备席。郑御史道:
“老身下来不是吃茶坐席的,不知瘟疫退后,民生衣食生产如何?”
钱太守道:
“有我朝廷佑福,通盘医治防疫,周全济民赈灾,眼下瘟疫消尽,疫区解除,百姓生活生产还在恢复中。”
“老身闻得此次瘟疫凶猛,御医也无方,是一神童妙方得以解救,不知该神童现在何处?”
钱太守战战兢兢又跪在厅当中,低头道:
“回御史大夫,此小孩一家,与黑河县凶杀案有关,现下在大牢。”
“可否提上堂来,让老身见识见识此人,究竟有何手段?”
钱太守忙令人,将四人从牢中提了来,解了枷锁。四人茫然不知所措,郑御史道:
“赐坐让他们坐了。”看着须弥芥子又说,“小孩童,你叫啥名字,有什么话,你不用怕,可照实说来,老身给你作主。”
须弥芥子如梦方醒,在此能说作主的,定是高官,便扑通一声跪下哭了起来。郑御史起身拉起芥子,看着他的小指尖问:
“这就是你救众乡亲,解了瘟疫的小指头?”
芥子点了点头。郑御史将他按在凳子上坐下,说:
“小孩子是初心,童言无忌。今天就由你,把如何治病救人,如何又落入牢狱的事,说出来,有老身在此,你不用怕。”
社先生一眼识得郑御史大夫是朝廷要官,悄悄对芥子说:
“这位官爷是朝廷派来的大官,你别怕,想说啥就说。”
芥子报上姓名后,又把麻婆婆、社先生及大河介绍给郑御史。然后将瘟疫漫延时,官府逃跑,疫区封锁,如何发现自己有免疫能力,如何寻药全面医治,医治期间,病人集聚破门借住他人铺宅,有人乘机发民难财,从中捞好处扰乱救治秩序,病人求医心切打斗造成伤亡,又因此事坐牢,百姓怒杀官员的事,井井有条地说了一遍。
听得钱太守直筛糠。
郑御史听完后,问钱太守:
“钱大人,这事你可知晓?瘟疫泛滥时,你在何处?又在做甚?”
“郑大人,下官有罪,请大人饶命!”钱太守跪下去,额头贴到地上,直喊饶恕。
郑御史又叫手下宣读了巡察公文,然后道:
“能在目击现场撒谎捣虚,可知长月累年,有多少昧国负民之事,老身可饶恕了你,可黎民百姓饶恕不过你。押下去,明日斩首示众,告慰本土亡灵!”
郑御史又给社先生四人,赐银100两,抚慰精神,安排生计。
安顿了社先生一家,郑大人又派人查访乘灾发财的地痞流氓。不过三日,就将铁公鸡刘七十、万金油牛巴都和没毛大虫三人押解来了。
次日斩了钱有年、铁公鸡刘七十、万金油牛巴都和没毛大虫四个人,百姓高呼万岁!
然后按原告名单,判那些贪利忘义的奸商和忘因负义的死者家属三年徭役,押解到水利工程工地上,服役去了。
郑御史回朝奏明圣上,查抄了柴密的家,抄得金银财宝数车,入了国库,斩了柴蜜。
圣上下旨赦免了血洗黑河县衙的民众。
圣上差遣御医都未能煞住瘟疫,却让一个不谙世事孩童覆灭了。出于好奇,便下旨诏社先生一家进都觐见。
社先生一家接到圣旨,便恐慌起来。俗语道:伴君如伴虎。这底层的贫民百姓,见君何尝不似见虎呢?然而,恐慌归恐慌,圣旨岂能违!
社先生一家忙裁布缝衣,沐浴栉鬓,秣马修车,蒸馍打饼。经过一番精心打理整修后,驾着马车,朝尘暮土,日月兼程往京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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