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月亮走到偏西角处,如若他还不来,我就走了。”周太平写道,再倒了一杯茶。
星斗缓缓飘移。
夜风吹得人冷起来,周太平提了提领口,叹了一口气,正要走,忽然,一个匕首从屋檐上飞了过来。直直插进了碗口粗的大树上。
听琴连忙跑过去,把匕首拔了出来。
“姑娘,匕首上面有一封书信。”听琴取下。打开抖了抖,确定信纸上没有毒,这才递给了周太平。
周太平接过,果然是她熟悉的颜体字。
这是小康子喜欢用的字体。
“明日月上柳梢头时,桃园见。”信函上如此写道。
周太平把书信放进灯笼里点燃,烧毁。
听琴说:“姑娘。他是不是又约姑娘改天见面?”
周太平点点头。
“姑娘为何这么相信他呢?总觉得他不是好人。”听琴边走边说。
周太平走得比较快,听琴几乎是在跑着说了。
“干嘛这么说人家?”周太平写道,“听琴可不像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
听琴脸红了:“因为。能有无名这样的属下,还能是多好的主人?所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周太平会意,笑着写道:“原来你表面上是在说小康子,其实你是记挂着无名呀。”
听琴脸色更红了,“哪里?奴婢只是在提醒姑娘小心。”
周太平看着沉沉月色说:“听琴,你要记住,这天下没有谁好谁坏,只有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
此时,佛堂里,周依琳和柳姨娘双双立于月下。
“这么说,陷害我的人是周太平?”周依琳气得把佛堂里的供品全都摔在了地上,“母亲,一定要帮我除去这个贱人,不然,我怎么消除得了这口恶气?”
柳姨娘目光里透着腥寒:“不可胡来!周太平就是一只小狐狸。狡猾得很。此次你也是失算了。如果你没有跟着我来到佛堂之中,恐怕也不至于如此,怪只怪你当初太鲁莽,如今你更要小心谨慎,修炼自己的性格,先安静一段日子再说。”
“如今我已失身,你要我如何安静得下来?”周依琳气得牙齿都抖动起来,“既然周太平那么狡猾,我直接拿一把刀。把她砍了不就得啦?”
“一把刀?你以为拿一把刀就能砍得死周太平?你表哥柳衡远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人物,都对付不了周太平,你觉得你比柳衡远还要厉害么?”柳姨娘鄙夷地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笨的女儿?你如果再不安静下来,把性格磨练得沉稳一些,只怕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周依琳这才害怕起来:“娘,那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那你还想要怎样?事情闹大了,损坏的只是你的名声罢了。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别人就会以为你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何苦一定要揭自己的短呢?再说了,你舅父已经答应会安排你嫁进太子后宫。只要你能够成为太子良娣,到时候想翻身,想要对付周太平,还不容易吗?”柳姨娘恨铁不成钢地说。
周依琳一听可以嫁给太子,顿时就高兴起来,“看来我是因祸得福啊。”
“真不害臊。”柳姨娘戳了下周依琳的脑门子,“我告诉你啊。你接下来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这样才有希望被太子看上。”
周依琳不服气地说:“哼,我还看不上太子呢!”
次日。月上柳梢头时,周太平带了听琴,故意绕了好几处回廊十八弯,防止有人跟踪,这才走进了桃园里。
和上次一样,依然让听琴在桃园门口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