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雨秋平猛地一惊,身体也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难道要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好朋友命丧黄泉么?”
他手足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把那把曾经在手中滑落的刀,再次握在了手里。
壮汉趁朝比奈泰亨摔倒,猛地向前一大步,一刀对着朝比奈泰亨的腰部劈去,朝比奈泰亨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了这一击,却撞到了地上的一个石头,无法再移动了。那个壮汉跟上就是要再劈一刀。
“不能再犹豫了!”雨秋平双目尽赤,努力地站起了身。
“父母把我养这么大,难道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当懦夫,看着同伴送死的么?”
“没本事活下来,难道连送死的勇气都没有么!”
那一刻,身体不再颤抖。心中熊熊燃起的悲愤和自责的情感,一瞬间冲淡了对死亡的恐惧。这就是所谓的青年人的一腔热血吧!
正要挥刀的壮汉只觉得身旁一阵风声,他匆忙侧身,只看到刚才那个吓得连刀都拿不稳的少年,此刻却猛地撞了过来。壮汉没来得及反应,横刀格挡时,被雨秋平拿着刀一下子撞翻在地,两人的刀也落在了一边。雨秋平和那个壮汉扭打在一起,壮汉身上那套质量相当不错的具足也就是铠甲硌得雨秋平生疼。雨秋平从小的生活质量就比这些日本古代人高。无论是蛋白质,维生素还是矿物质的摄入量,都远远超过了他们。肌肉的发育自然也比他们好。虽然因为锻炼不如他们多,可能暂时力量没有这个壮汉大。但是雨秋平仍能在扭打中维持均势。
“好小子,不错啊!”朝比奈泰亨也是猛的起身,提起一旁的武士刀,就向壮汉冲来。壮汉见势不妙,一把推开雨秋平,就地滚了一圈后,摸到了自己遗落在地上的刀,重新摆好架势。
正当朝比奈泰亨还想再战的时候,村落里顿时向这边跑来了几个织田家的足轻。
“大人!快来!大人在这里!”当先的几个足轻高声呼唤道,不断地挥手招呼后面的人跟上。随后就涌来了几十个插着两种靠旗的织田家足轻。朝比奈泰亨眼看要被包围,就猛地把刀向那个壮汉甩出,趁那个壮汉侧身躲刀的时候,拉着雨秋平骑上自己的马,一夹马腹就向着出口南边逃窜。
“可是!康庄的遗体!还在那里啊!”雨秋平努力回头,望向那个小屋。可是坐在马背上的他,却离那个村落越来越远。眼泪随风飘散,也再也换不来那个会汉语的小侍从了。
“沓挂城在东边,我们要从这个西边村口出去,绕着南边跑一圈,然后再往东跑,”朝比奈泰亨一边加快马速一边低声说道,“他们没有马,跟不上的。”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那个壮汉骑着雨秋平遗留在农户家里的马,策马追了上来。
“妈的,真是晦气!”朝比奈泰亨啐了一口。后面的壮汉马术也相当不错,再加上雨秋平和朝比奈泰亨两人共乘一马,根本快不起来。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眼看着就只剩下五十米了。
“不行了,快把能扔的都扔掉!”雨秋平急道。朝比奈泰亨闻言后,一手操控缰绳,另一只手就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武士服阵羽织脱了随手往路边一扔,又把穿在里面的内衬也脱下来递给雨秋平,光着膀子继续奔驰。雨秋平也快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小心翼翼地把红叶挂坠收好,然后看准时机,把两件衣服捆在一起,对着后面的壮汉扔了出去。衣服顺风而飞,正疾驰而来的壮汉措手不及被衣服裹住了马头,那匹马人立而起,险些把壮汉掀下马来。等壮汉调整好姿势再次追来时,双方的距离又拉到两百多米。
此刻,朝比奈泰亨已经快要越过村子的东头。不幸的是,村子里包抄而来的几十个织田家足轻已经赶到了前路,绕路已经要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被朝比奈泰亨甩在后面的十几个随从骑马从村落中杀出,几十个织田家足轻没有料到十几个骑兵的到来,被砍杀数人后仓皇四散而去。朝比奈泰亨和众人汇合后,那个壮汉也没有再追赶,而是掉头离去。
忽然,他无意间看了眼散落在路边的朝比奈泰亨扔下的阵羽织,里面露出了地图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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