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祁紧赶慢赶,一刻也不敢停息。
他的侍从秦锺都快看不下去了,瞧着李晏祁凝满汗珠的额头,忍不住劝道:“殿下,您一路上连水都没喝一口,还是停下歇一歇吧。”
李晏祁满脸疲倦,脸色隐隐透着青灰,嘴唇因为缺水已经干涸起皮了。可是他看着挂在天上的明月,心底一阵焦躁,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念头。
姜荼歌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万一临时变卦,他就无计可施了。
“继续赶路,一定要尽早赶回去!”李晏祁硬声道。
秦锺抬头看了眼天色,从腰间解下水囊,一夹马腹追上李晏祁,劝道:“殿下,您喝口水。”
李晏祁看见那水,才终于觉得有一丝口渴,他舔了舔嘴唇,只感觉喉咙里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疼着,连着赶着三个时辰的路,他一口水没喝,一刻钟都不敢停下,直到现在才终于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给我吧。”李晏祁开口道,一张嘴就发现声音都有些喑哑了,秦锺眼底暗了一下,将水囊递了过去。
李晏祁接过水囊连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水淌过喉咙,才感觉舒服一些。
他抬手将水囊扔回给秦锺,秦锺一把接过放好,见李晏祁放缓了速度,不由得问道:“殿下不急了?”
李晏祁面色沉重,闻言,便深深叹了口气,蹙眉道:“本殿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秦锺不解,李晏祁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上午本殿刚去看了姜荼歌,姜疏凛的信就来了,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姜疏凛却硬推给本殿一堆杂事让本殿不能离开。本殿说要走,他又像是事先知道一般,恰好出现,如此轻松便让我离开了。”
秦锺想了片刻,蹙眉道:“也许是巧合吧?”
李晏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可记得,今个儿上午本殿去见姜疏凛去了两次,均被挡了回来。那个叫玄书的侍从说姜疏凛有事未归,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躲着本殿,避而不见罢了!”
说到最后,李晏祁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眼底一片阴鸷。
秦锺垂眸,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怪异,可
“可从章城递一封信过来至少半天时间,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天,姜大小姐如何能跟姜大少爷提前串通好?”
这正是李晏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但是,他没想到,姜荼歌走一步看了三步。
她知道李晏祁绝不会放过如此与她交好的机会,早就提前写好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给了姜疏凛。
姜疏凛看信后,写了回信用信鸽传回来,七余临摹了一份派了人给李晏祁送去了,以至于李晏祁没有丝毫怀疑就赶赴了章城。
若非是他在章城时姜疏凛塞给了他一堆杂事,一件大事也没有,他就不会生疑。
“不管如何,先到衢城再说!”李晏祁收起心底那点怀疑,猛的一夹马腹,扬鞭猛抽了一下马,马便疾驰而去,秦锺连忙挥鞭跟了上去。
二人抵达衢城,回到庄子时,月已西沉,四周传来阵阵蝉鸣蛙叫,万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