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还不放弃？”

金泽好笑。

“舅舅，你说父皇一定要将她锁在后宫，当真只是为了防止她涉政干扰我吗？”

“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人既然他不敢杀，或者说不舍得杀，他能夺走冠以他的后妃之名，总有一天，我就能光明正大夺回来，他不是想看到我超越他的那天才安心吗？我不会让他失望，当然，该给我的奖励，也要一份不少的还给我。”

公孙玉长袖下的手隐隐发颤，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可控制的什么，已经在隐隐发酵，又往他不愿的那个方向而去了。

他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心，所以在这之前，他什么样的苦痛都可以忍受吗？

“除了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能真心对她好。”

包括……

他这个老师？

他……没看错，虽然现在的想要清还欠她的是真，可这真心之中，也是掺着别的心情的。

所以可以说，整个册妃大典中，公孙玉是真正最为镇定的那个，为那个人，他想着再不济还有他这个老师，再不济……还有金泽这个永远不会服输的人，所以当大典便是出现了问题，他也不认为，会再是不可掌握的。

下面的议论纷纷让礼官也越来越无法稳住，回头偷偷看了眼九五至尊上的位置，帝王依然镇定如山，仿佛今天发生什么事，都不算在他意料之外的样子？

犹豫了下，偷偷抹了下头上的汗，他第三次宣召。

“请凤泽妃上殿受礼……”

一如前两次，该出现的人并未出现，与前两次又有所不同的是，长乐宫的内官匆匆上殿了，虽然一路的小跑慌张，两次险些摔倒，这些慌张在所有人眼里，都预示着……后宫或许真的又出事了。

见此，便是陪同惠雸帝一起出席的华素妃也有点意外。

这个时候，司马嫣还能出什么幺蛾子？如何，现在的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皇帝的颜面吧？除非，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让她意外的事，内官的禀告，让她也是十分意外的……竟然与想法重合了？

“陛下，娘娘……娘娘她……”

内官从一侧长阶一路飞奔而上，跪在皇帝御下，脸色已经没有人色，便是口齿也很不利落的吃力，皇帝见他如此，便没什么好心情，威严的催促。

“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大典之上惊慌失色，成何体统？”

那内官死死压下自己的情绪，眼泪都要急出来了，简而又简，才道出关键。

“娘娘……凤泽妃娘娘……疯了！”

惊若雷霆，皇帝立即从宝座上惊了起来，华素妃甚至有点无法接受这么快的转变，东西两宫的殿下从震惊反神后却是神色莫名，显然质疑起来，这个突然的消息是真是假。

下面使臣大臣，更是神色各异，有震惊之，有幸灾乐祸之，也有心存侥幸之，更有观察度势之……

总之，金召的这场春贡大典，从封妃开始，好像就没停过风波。

本来还算顺利的封妃大典，因为凤泽妃的突然“发疯”倒是让所有人都更加对这其中内幕好奇了，而此刻阻拦这些人跟着好像也已经晚了，加上这里面还有几个脸皮厚的……拦着在他们的揣测之下指不定又传承什么样子了，皇帝无法，只得由着他们一起到了后宫。

众人还没到长乐宫，远远就听见里面的宫人此起彼伏尖叫声连连。

“娘娘！娘娘，您别动，您站那里千万别动！”

“来人！快来人呀？侍卫都去哪儿了？快上去将娘娘弄下来呀？”

“皇上呢？人倒是请来没呀？这出事了可要怎么办呀？”

宫娥宫人们的害怕还有惊恐声，这之中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醉言醉语的时而高歌时而低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