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嫣却没打算对她们怜香惜玉。
“现在我便是动一动身子也是无法的,你们还怕我能将自己给掐死不成?”
这些宫女脸色微僵,不敢再多说一句,却也没有听令退下,司马嫣猛然厉声。
“都出去!你们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在眼前晃我头晕。”
这些小宫女不敢再坚持,却是也不敢擅离职守的,齐齐跪地道。
“奴婢们就在外室候命,娘娘若是有丝毫需要,随时唤奴婢即可。”
这些人总算齐齐整整的清理出床前了,司马嫣才松了口气,这才问帐子外面给她搭线摸脉的人。
“冯老,您老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这身上的毒,他才突然间有了如此大的态度转变?”
手腕上的线紧了一下,司马嫣眼底微暗,虽然冯断坤那几天被扣在东宫期间,她曾想过皇帝必然不会放过从他这里挖她消息的机会,可显然,他做的,要比她想到的还要多?
“娘娘……”
冯老声音与皇帝的黯哑不相上下,显然她这接连的复发,让他这先后连续这么多天负责病情的老御医,加上面对皇帝那几天的审查,对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休息都没有一刻安宁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您能想到这里,就证明您不是个糊涂的人,既然如此,就听老臣一句劝,万不可再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了,再这样下去,便是真有解药,老臣也是无力回天的。”
司马嫣安安静静,如今却一点也不想这个。
“现在其实这毒解不解,对我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总是一个不得好死,早死晚死,不过一个多一些想让我快点死的人,少一些想让我快点死的人,这个区别罢了。”
“就算是陛下现在貌似将我捧的摔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也不过是我现在死了,他不好掌握他那两个儿子。”
“他能将我锁在这深宫之中,却是不敢让我现在就死的,当他们的注意力真不在我身上的那一天,他们不会再因为我对他有丝毫怨憎的那天,我是死是活,其实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冯断坤心中一沉,到底是不想自己的病人这样下去的,否则便是在后期的治疗中,影响也是极大的,所以就想她能多想开一些。
“娘娘,您别这么说,就算您不相信这个宫里还有单纯想您好的人,宫外也有很多在乎您的人呐?多想想那些人,就没那么多不能过去的。”
司马嫣冷笑。
“哪有那么多在乎的人呀?不过都是利益交织下的价值回赠罢了,如果我真无法回报他们同样期望了,我是谁,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深深叹了一声,她又道。
“我不是不能明白作为帝王他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我是不能接受自己终究成了这个他手中的祭品,炮灰。”
“金召的子嗣,总是会被强大的女子吸引,他现在将我锁在深宫里,一点一点将我的菱角抹去,当我没有向往天空的念头,当我没有飞向比这个宫廷更广阔的天地,他们的视线自然不会再停留在我身上。”
“可在这之前,他是不能冒险的,作为这个国家的帝王,作为父亲,他没做错,却是将一切绝望留给了我,凭什么?他既无意做我所信仰的君王,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他做到这一步?这不是我的国家,也不是我的目标,物价交换都有个价格,他想空手套白狼,未免过于贪心了。”
她越说越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冯断坤偷偷看了眼外面与内间的距离,她声音虽弱,却是未必能瞒得住有心的耳朵的,所以他这个近前的,越听越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