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旁人察觉的阴毒,道:“自然不会结的”
随从正欲接话时,冯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废话说多了,会掉脑袋的”
数千官兵浩浩荡荡的从于尊和烟身边经过,而那数十面旌旗上,除了一个冯字,还有北皇两个烫金大字。
于尊抱着圆月弯刀,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烟平静的脸上,渐多了一丝疑惑,他们走前,原是谢天来泄的密,道:“北皇国的人马来了,你们速速离去”
而这一日,还未过晌午,北皇国的人马,竟未在寒霜城内寻些麻烦,反而又急匆匆离去,这与一向高调的北皇国,颇为不合,况且据于尊所言,他杀得乃是当朝冯相的儿子冯惜,这一切便更耐人寻味了。
于尊低垂着眼眸,嘴里衔着一棵草,用手拂了拂眼前的烟尘,叹道:“来也云里雾里,去也云里雾里,当真是惹人烦扰”
他轻轻瞥了一眼,一架恢弘的撵车,那架撵车里,常常有仆侍,端着果盘和佳肴,从里面出来,他锐利的眼神里,透射出一道饶有兴趣的光泽,握刀的手指,紧紧地捏了一捏。
而这个小动作,却未尝逃过从他身后赶来的烟的眼底,“你想干嘛?”
于尊眯着眼,轻轻地笑道:“我能干嘛?只是有些饥饿而已”
“你莫要做些不理智的事情,这一路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你的时间,只剩下三年了”烟这一席话,确起了作用,于尊眼神一滞,原本雪亮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道:“琪儿她若是真能死而复活,便是让我死,我也认了”
“这不就是了吗?你现在这般,又怎能复活雪琪儿?”烟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安慰道。
而这时,一名官兵,持着一柄雪亮的刀戟,走了过来:“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没看到大旗上的字吗?还不让到一边去,再挡路,格杀勿论!”
于尊的脸色变了变,烟紧蹙着眉毛,拉了拉于尊的手,但奈何他的身体,竟犹如一头铜牛般,立在哪里,无论怎生使劲,也不见撼动一分。
“哎,我说你们两,难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吗?”飞扬跋扈的官兵,尖利的吼道。
于尊微微一笑,道:“这路原是我先走的,你怎么不说,你们挡了我的路?”
而此时,几名官兵听到这边的动静,一齐走了过来:“王三儿,你在这磨叽什么呢?”
那牙尖利齿的猢狲,阴笑道:“哥几个儿,这贱民,挡了冯相的路,还如此飞扬跋扈,这事儿怎生解决啊”
“你这王三儿,是不是耐不得寂寞了?”几人向站在一旁的烟,瞥了几眼,色眯眯道。
猢狲嘿嘿笑道:“这娘们儿是不错,不过方才这贱民,甚是让我心里堵得慌啊,我们拿了这贱民,然后将这小娘子交予冯相,说不定还能拿到点赏银,不是?”
“王三儿啊,王三儿,我就说你这人平时鬼机灵,鬼机灵的,那还啰嗦作甚,哥几个儿,去拿了他”众人搓着手,嘿嘿淫笑着,冲着烟和于尊的方向走来。
于尊向身后瞥了一眼,无奈的叹道:“你看吧,是福是祸躲不过,你方才让我忍让些,可他们却主动找上门来,这不该怪我吧”
“你退后,我来解决”烟沉声道,却未将话说完,几具无头尸身,喷着血柱,慢慢地躺下了。
他们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烟挑了挑眉,无奈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于尊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一队身披红色斗篷的人马,朝他们这边赶来。
于尊略微弯了弯嘴角,道:“这便是天命”
说罢,便再也不做啰嗦,手底的源天刃,刀尖贴地,随着他行进的步伐,在坚硬的黑石板上,划动出一声声尖锐的哀啼。
“准备好怎么死了吗?”于尊冰冷的淡笑道,漆黑的瞳仁,却不知何时缠上了些许渗人的血丝。
这一声寒意甚重的话语,让赶来的几名北皇国将帅,心底皆是一惊。
“你是何人,竟胆敢诛杀我北皇国亲卫,你可知杀我北皇”
于尊邪笑着,从这名将领的尸身边经过,他更是干脆利落,直接一刀劈过去,身体看似慢悠悠的从这名将领身边经过,但却无人捕捉到,他是如何手刃这名将领的。
他将手里的一颗人头,随意的甩向剩下的几人,人头在地上滚着,犹如一颗硕大的血球般,滚到了众人脚边。
“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我麻烦”众人心底一惊,这冯唐乃是冯相的侄子,武道之高,便是在整个相府内,也能排的上前十,而今却被人如此轻松的戮杀了。
而此时,于尊脸上的笑意,则越来越浓了,这看似如和煦春风般的笑意,在他们的眼里,却犹如进了千米的冰窖,可谓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