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泣不成声,“如何能放宽心!这就在手上捧了十几年的宝贝,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明知道身边的宫女太监那是数不胜数,可是我还是一年四季的不得安生。想着夏天她宫里头的冰是不是够,又怕她贪凉冻着了自己的身子。冬天就想着她的碳盆是不是够,又担心是夜里伺候的宫女不知事不知道要开个窗户,这些年,这些年我统共这样一个公主,真的是要把心都摔给她了,可她倒是偏偏……只她偏偏……”
这说的,是嘉和?嘉和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李嬷嬷叹了口气,说着也是垂起泪来,“娘娘,您对公主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哪个不知道娘娘最心疼的就是公主了啊。可是,可是这会儿还能如何,这御命以下,即便是娘娘有再多的不舍,也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啊。”
御命?什么御命?关于嘉和的事儿?
皇后突然抬头,“嬷嬷,你说,你说本宫再去求求陛下可是有用?”她眼底闪过一道光来,“那是陛下的嫡公主啊,真正是全陈国最最尊贵的公主了,如何能够远嫁北阴呢?!陛下如何舍得啊?!”
远嫁北阴?那么也就是说,嘉和和北阴王子的事儿,真的成了?
“娘娘!您也知道,原本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成的,可,可如今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即便是陛下,只怕也是无力多加阻拦了。”
出了什么事儿?迟迟有点不解,是出了什么事儿,让皇后一听到就脸色突变,也让皇帝都无力阻拦?
皇后咬牙切齿,“定是那不知羞耻的那厮,哄骗本宫的公主,嘉和素来天真无邪,如何能知道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儿,定是,定是那厮……”
“娘娘,眼下再想这些也已是无用,若是老奴所想,娘娘不如为殿下的未来多多考虑靠。”
“还要如何考虑,如今她要远嫁北阴,日后只怕是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我们都是鞭长莫及的,还能如何呢?”
“娘娘细想,北阴不过就那么一个王子,更是深受北阴王的宠爱,日后北阴江山定是在王子手上的,而如今王子虽是后宫美人众多,但到底也是未曾有正室,如今陛下打定主意要送殿下前去和亲,若是能争得王妃的身份的话,日后就是北阴王后,也未尝不是个好的出路啊。”
皇后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儿,甚至她从一开始似乎就是觉得,成为他北阴王子的正妃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为何这个时候还需要另外拿出来说。
“那可是我们陈国的嫡公主,嫁给他,自然就是正妃,他竟然还敢轻慢我儿?”皇后脸色直接就变差了太多,“他真是放肆,就不怕我们陈国找他们麻烦?不过北阴小国,怎敢拿乔?”
李嬷嬷有口难言,踌躇了又踌躇,犹豫了又犹豫,好一阵子才开口说,“娘娘,老奴说这话,只怕是娘娘不爱听……”
皇后转头看她,“嬷嬷若是有什么就说吧,即便是本宫再不爱听,也是知道有些事儿就是该面对的。”
李嬷嬷叹了口气,直言说了,“娘娘,素来都是聘者为妻奔者妾,殿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怕已是叫北阴锁看轻了。”
这话有大学问在,迟迟听了连连皱眉。
屋子里头太安静了,她甚至都能听见皇后压抑的呼吸声,然后不过就是瞬间就功夫,皇后把几子上的茶具齐刷刷的就都惯到了地上,她发了大火,连李嬷嬷都连忙跪下来求饶。
皇后气的胸膛起伏极大,“怎敢!怎敢!有谁敢妄议嫡公主!”
迟迟猛地惊醒,她觉得自己身上滚烫,已然就是烧了起来,这反应来的也未免是太快了吧。
她心里觉得好笑,但眼下这个时候她可是笑不出来。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阿韦。
阿韦连忙就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看她烧的面色潮红,连忙就是惊了,她跪在迟迟跟前,吓得人都在抖,“殿下……殿下,如今可如何是好?”
迟迟看了她一眼,见她怕的不知所措,就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只是握了一下,就感觉到阿韦浑身一颤,估计是因为她的手也是烫的吓人。
“接下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要记清楚了,千万不要漏做,或者是多做任何一件事。”
她紧紧的捏着阿韦的手,“可以办到吗?”
阿韦连忙点头,“殿下请说,奴婢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