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烟心满意足的换上了和江慎行同色的长袍,然后迈着小碎步凭着记忆走至昨日阮夫子所在的屋舍。
阮夫子已经急不可耐的在屋子里开始踱步,那个传说中和江慎行在青云书院齐名的柳莫言端端正正的坐在下首的一张桌子旁,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一张写着字儿的宣纸。
“柳师兄看起来像是正在苦思冥想啊。”顾宁烟心中暗暗的说。
不得不说柳莫言能够和江慎行并称为青云双杰不是没有来头的。
相较于江慎行的冷漠如玉来说,那么柳莫言就是温润如玉了。
他就是最和煦的春风,从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敌意。
转来转去的阮夫子第一时间看见自己这个新收进门的小弟子,他的眼睛一亮,然后就乐颠颠的快步向前,迎着顾宁烟就飞奔过来。
“哎呀小烟儿,昨日为师有些激动,居然把顶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你快随为师过来。”
顾宁烟顺从的被阮夫子提溜着衣袖就到了夫子的桌案前头。
上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方砚台,一盏茶壶,还有一个小小的、干净的茶杯,以及好几卷被搓在一起的宣纸,上面的点点墨迹无不显示出写这张笔墨的人有多烦躁了。
顾宁烟心中好笑,大致明白了这阮夫子这般焦急地等待她是为了何时了。
只要不是让她写字作诗弹琴,那么就一切都很好说话。顾宁烟如是说。
显而易见的是,柳莫言早就习惯了自家夫子这想到啥就要做啥的、不太靠谱的德行了。
所以他早早的就收起了自己的毛笔,然后仪态优雅的起身,拱着手恭恭敬敬的立在书案的另一边。
“夫子,要不还是先行拜师礼吧?”
柳莫言开口询问夫子,实则也是在提示自家夫子,不要这么上赶着惊吓自己的新弟子,毕竟阮夫子这一心只有数学的架势可是劝退过不少有心数学的学子啊。
“哦哦莫言你说得对,宁烟你就先简单行个拜师礼,然后就过来帮为师好好看看这道题目如何?”
阮夫子说着说着不由得有些谄媚起来,如果这一幕落在其他被阮夫子戒尺教训的学子面前,一定要大跌眼镜了。
毕竟在众人眼中向来清高自赏的阮夫子何时对一个人这般客气过?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顾宁烟看着如痴如醉的阮夫子,原本有些好笑和轻视的心理也在不知不觉中默默收了起来。
她尊重所有潜心向学的人,更何况自己对阮夫子来说,实际上只是占了个时代的优势而已。
在她所在的时代,她的这点数学本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把大把的天才为数学的发展鞠躬尽瘁,如果她的存在能够带给这个想对落后的时代一点进步,那么她也不算白白做这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