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出乎童浩意料的是，这次这个祖宗虽然病的难受，倒是难得的配合，叫吃药就吃药，叫睡觉就睡觉，吃饭也不那么费劲了。“嘿，反了性了他。”童浩惊喜的不行，这回省劲儿省大发了。　　不过和宋轶岚就没怎么惊喜了。从出差那天早上，到现在都两天了，杜可仁晚上又发烧又胃疼，吐的整个人都站不住，也不给宋轶岚打电话。宋轶岚呢，倒也挺放心，就那天路上打了个电话，之后再也没动静了。要知道之前每次出差宋轶岚都不放心地提醒杜可仁按时吃饭。　　童浩眉毛皱起来，这俩冤家，这回看来是闹大了。他低下头继续折腾手下的检材。　　　　杜可仁在另一边床上辗转半天，又坐起身来。　　“怎么了？”童浩放下手上的东西，怕他又想吐。　　“睡不着，起来看会儿案子。”杜可仁坐着缓了缓，这两天他吐得厉害，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偏偏不敢吃太多糖，这会儿一起身眼前就发黑。　　看他这样，童浩也不忍心，伸手要关灯，“睡不着也躺会儿吧，别老这么熬着，我也不弄了。”　　“别，你弄你的。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干点活儿，还能早点回去。”　　宋轶岚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态度，童浩知道他忙着赶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　　　　肇南这个案子不算太复杂，只是一下好几起，伤亡比较大，这边警力不足才向别处求援。先是下边儿乡里死了一个，乡下农民没什么文化，看不出明显伤口来就只当他突发急病，也没报案。直到周围乡镇接连死了好几个，都是差不多岁数的中年男人，才有人觉得不对劲儿，犹豫着想报案。　　正犹豫间又出了一起，这次是一家两口子。儿子在外地读书，两口子在家里打打工种种地，据邻居反映说是好几天没见着这两口子，门也是关着的，大伙儿纳闷儿，就叫了几个人去叫门。叫门也没人应，几个男人翻墙头跳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两口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都冻僵了，这才慌慌张张的报了案。　　事情一爆出来，其他乡镇的几起才被人知道，并案调查。这下派出所坐不住了，市局也连忙立案侦查，还惊动了省厅。由于一连发生多起恶性杀人案件，时间跨度又长，这边省厅要求彻查，同时请求邻省各市派警力支援，因此杜可仁和童浩才被派到这里来。　　省厅借调他们过来，就直接把他们下派到各个乡镇来了，小地方的派出所，没经手过这么的案子，一时慌了手脚。杜可仁和童浩负责的这个乡叫清乐乡，山清水秀的，就是地方太落后。这儿有两起案件，于是杜可仁和童浩决定各自带几个人，分头去查，晚上回来碰头交流线索。　　没有法医常识的看到尸体没有伤口只当是正常死亡，但凡懂点法医学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中毒死亡，死者口中苦杏仁气味十分明显。一听说死者很可能不是正常死亡，家属都吓懵了，很容易的就答应了解剖，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杜可仁和童浩他们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拉到殡仪馆进行了解剖，证实了这个想法——□□中毒。　　确定了死因，接下来就是勘验现场、走访群众找线索了，这是最重要也是最累的部分。到案发乡镇的当天，杜可仁和童浩就跟当地刑警详细了解了案情进展，然后带人分头去重勘现场。由于案件发生的时间已经比较久，现场几乎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两组人折腾了一下午几乎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杜可仁又是几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胃疼就吃药压着，低血糖就吃块糖扛一扛，晚上回来整个人都没精神，恹恹地不愿说话。强撑着带两组人交流完，安排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第二天再出发，就被童浩带回招待所。真的是带回去的，杜可仁一出派出所的门就几乎站不住，吓得童浩赶紧撑住他。　　休整了一晚上，杜可仁脸上终于有了点儿人气儿，童浩才放心让他带队出去。两组人又在案发现场周围进行走访和勘察，从家属和邻居口中多多少少得到点儿信息。两边儿一碰头，内容重合的就是最值得怀疑的。目前两人推测最有可能的是这两个人的债务人，因为被逼的太紧又还不起债怒而杀人，而这个债务人恰好在案发之后出门打工，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位置，更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杜可仁坐在床边翻着手里的笔记本，皱着眉，半天没说话。童浩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来看着杯口冒出的热气若有所思。　　“耗子，你觉不觉得我们的想法有问题？”杜可仁开口问童浩，“如果是债务人杀了他们的债主，为什么案发地点都在债主家里，而不是债务人家里？正常情况不应该是债主上门要债么？”　　“那也可以是债务人预谋的行动啊，投毒这种事肯定是有预谋的，不可能是激情杀人，谁随身带着□□啊？”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杜可仁端起杯子喝口水继续说，“再一个，肇南市内连续发生多起这样的案子，难不成这个人欠了这么多人的钱？还分布在各个乡？他有必要跑那么多地方去借钱吗？他们还几乎同一时间去跟他要债，然后被他一个一个地杀了？”　　“嗯，这个解释确实有点说不通。”童浩也皱起眉头。　　“来，我们再对一边线索，看看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掉的。”杜可仁和童浩盘腿坐在床上，重新梳理线索。　　　　“喂，哎，江队您说，”童浩揉揉眼睛坐起来，透过窗帘看看外面，天还黑着，“□□？好好，我们再去问问。”　　“好，就这样，再联系。”童浩放下电话，看看手机，早上五点十五。昨天晚上弄到两三点，看杜可仁实在是撑不住了，两个人才上床睡觉，这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　　“有线索了？”杜可仁听见童浩接电话就赶紧起来穿衣服，看样子是有突破了。　　“嗯，江队说他那边那几个之前因为□□被逮进去过，让大伙儿看看其他的有没有类似的情况。”童浩翻身下床。　　“哎你慢点儿！祖宗哎！”眼看着杜可仁起身的时候就一晃，童浩吓得赶紧扶住他，“快坐会儿，你缓一缓再起来嘛！”　　杜可仁闭着眼，心慌的厉害，刚才没注意起身太猛了，眼前发黑差点就摔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舒了口气，冲童浩笑笑，“没事儿了，低血糖。”　　“你吓死我吧！”童浩瞥了他一眼，“特么叫你一吓我都不困了！”　　“那敢情好，省的醒盹儿了。”　　“你少在这儿贫昂。赶紧着，收拾收拾还有工夫吃口饭。”　　杜可仁收拾起摊在桌上的资料，顺手抠出两颗布洛芬来。　　“哎你别这么吃，”童浩赶紧拦下他，“好歹吃点儿东西，待会儿又难受。”　　“吃了也得吐，吐完更难受，我今天还活不活了。”杜可仁没理他，端端杯子，水已经凉了，就这么干咽下去。　　“你啊，我就盼着咱赶紧干完，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去挂水儿。”童浩皱着眉头，这货一大早就吃布洛芬，估计是发着烧呢，晚上回来指不定成什么熊样儿。　　“嘿嘿，没事儿。”杜可仁扯着嘴角笑笑。　　没事儿你奶奶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