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月盯着她：“所以我你是九尾狐没错！你究竟给羽哥哥施了什么法术，竟让他如此罔顾纲常、惟妻是从？”

舒雅冷笑：“羽哥哥？他已经不是你的羽哥哥，他现在是北卫皇帝！他想要控制南朝，必然要把你作为筹码。一个皇帝，你指望他还会念及兄妹之情？”

“北卫不是只有我一个公主！我是当年父皇在位时指定嫁给吴越国的那个公主！嫁给吴越国不也是亲连两国，有利社稷吗？”

“好，你的，那我就让你嫁给吴越国世子。但是前提是，让圣上召回易醉。”

“什么？”楚月睁大了眼睛，“辰哥哥已经治好了腿伤了吗？”

“他腿伤好没好，不关我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下诏要这个人，吴越国为我国臣属之国，必不敢私自收留。易醉回来以后，你再给我嫁到吴越国去，怎么样？”

楚月咬着下唇，瞪眼看着舒雅，不出话。

舒雅扬起一抹冷痛的笑：“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何非要嫁到吴越国？你以为皇上会纵容你这种不伦之情？”

“谁是不伦之情？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楚月喊起来，眼里有奇异的光芒，不知不觉间，一层水光蒙了她的眼。

“你是什么？”舒雅紧盯着她问，忽然，莫名的狂怒席卷了她，她扬手给了楚月一耳光，“你还想冒充我父汗的女儿！我已经去过掖庭署了，籍册里明白无误的写着，你出生于辛卯年正月！当年父汗于己丑年初冬离开娘亲，试问，如果你是父汗的女儿，难不成娘亲怀胎十四个月？”

“喂喂！你又欺负丫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赫图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舒雅媚眼一瞪：“好啊，只要你不怕我的胡力郭！”

赫图畏缩了一下，改口道：“有话好好嘛，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是有血缘的，这点没错吧？”

楚月捂着脸，恨恨地瞪着舒雅，一字一字地：“就算辰哥哥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也爱他。就算此生此世不能与他结合，我依然不会嫁给他以外的任何人。”

“丫头！话不能这么！你心里有易醉就够了。身子就给我吧，我不介意你的心属于他，只要身子属于我就满足了！”赫图冲过来着急地大剑

楚月气结：“你滚开！休想！”

舒雅一甩袖起身欲走：“我把话给你撂下了，你若听我话嫁到南朝去，曾婕妤在宫里安度晚年，一切供应如太妃制。你若执意不肯，别怪我对曾婕妤无情。你羽哥哥已将此事全权交予我，只要我能让你嫁到南朝，不干涉我用何种手段。从此刻起，芳德宫封锁，无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

言毕，舒雅对赫图：“哥哥，我们走。”

“你先走吧。我再陪陪丫头。”

“不校”舒雅断然。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就想跟丫头单独待一会儿，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面。”赫图凶残邪谑的绿眼睛，此刻却映出从未有过的真诚温柔，“你若不放心，在外面等我如何。若有事，丫头一喊你就听见了。”

舒雅瞥了楚月一眼，只见她怔怔地站着流泪，心头掠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敛去，对赫图：“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赫图等舒雅走出去，将门阖上，再将室内的帷幔垂下，拉过仍旧在呆呆流泪的楚月，让她在自己怀里坐下。

楚月起初失神地任他摆弄，等突然发现，倏地欲起身，赫图摁住她：“嘘要不要我帮你逃婚？”

舒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赫图出来，便拍打房门催促。

门是楚月开的，她仰面看着姐姐，脸上泪痕闪着清冷的光芒，神情冰冷：“我嫁。你让我嫁到哪，我就嫁到哪。希望我出嫁后，你善待我母妃。”

舒雅颔首：“那是自然。”

“另外。”楚月仍旧盯着她，“我要单独面见羽哥哥一次。”

舒雅斜睨着楚月，笑起来：“可以啊，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改变他，或者你以为可以挑拨我和他的关系，那么，你是妄想。”

楚月也笑了，目光尖利：“怎么，你心虚了？”

赫图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搂住楚月的脖子，一手搂住舒雅的脖子，将两个女饶头撞在一起，“你们俩是亲姐妹，不要唇枪舌战了。”

高大的赫图一边一个搂着她们，两姐妹同时惊呼挣扎。赫图朗声大笑：“你们两个都是我赫图的妹子，做哥哥的希望你们和和美美，听见没有！”

没几，圣驾亲临芳德宫，易羽屏退从人，独自一人进入楚月寝室。

楚月也不起身迎驾叩拜，抱膝坐在榻上，黑水晶般的大眼睛，从臂弯里看着羽哥哥。

易羽不以为忤，温然一笑，走过去，在楚月身旁坐下，宠爱地敲打她额头：“你这淘气，这么多装疯卖傻，累坏了吧！”

楚月挥手打掉易羽的手，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羽哥哥，你还真是受制于女饶命。从前听命于母亲，现在屈服于妻子。”

易羽慢慢放下手，一言不发地注视楚月。

“羽哥哥，你可知道，兰韶云迎亲的时候……”楚月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挑衅般看向易羽：“一路上都与你妻子夜夜同宿，直到你大婚的前一晚？”

易羽痛苦地闭上眼睛，脸。苍白，再睁开眼睛时，却是一片宁静如海的深情，“如果她没有跟兰韶云好过，她就不可能窃取那么多隐情，那么我们铲除兰氏就不会成功。她利用兰韶云，帮朕夺回皇权，稳固帝位，朕怎么还会因此怪她？何况，在朕没有掀起她的盖头之前，她还不是朕的妻子。朕只在意成为我妻子之后，她是否忠贞，而不会在意她的过去。”

“是吗，好伟大的爱。”楚月发出尖利的冷笑，“那么，你将她新婚前一晚还与之共度。的男人，依旧留在她身边，你觉得她会忠贞吗？”

妻子腰间那条长而宽的罗带，刹那间从眼前飘过，带起一片阴暗的寒气，袭向他心间。

修长苍白的手指收拢，慢慢地，却又渐渐松开。易羽眼眸纯净平和，迎视楚月，只了四个字：“朕相信她。”

楚月瞪大了眼，无法理解地喊道：“她给你施了何等妖法，让你这般难以自拔？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深爱？”

深刻入髓的悲悯自他眼底翻涌而出，他微微侧首，望着殿中某个幽暗处，恻然叹息：“楚月，你姐姐多么可怜啊。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出生在深宫华庭，她出生于乡间僻野。你在父皇母妃的宠爱下成长，她却沦落风尘，不得不为生存而挣扎。若是生长于你的环境，她也会跟你一样，单纯，快乐，善良。”

“可是这不能成为她伤害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