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我在你小时候讲的一个故事。”东钢语气忽而柔和了下来,眼神迷离,似乎看到了数年前的时光,自己的孩子安静而好奇躺在枕上,等待捧着故事书的自己为他讲述那些有趣的怪谈,“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一个农夫走在路上,忽然山石崩塌,大地开裂,海浪盖过了太阳,火焰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燃起……”
“然后那个人就被神带到了一个山洞里,神告诉他不要出去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瓢太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随即掩饰了过去,用忿忿的语气接过了这段话,“结果那个人到了第三天实在好奇外面的世界,就偷偷地瞒过了神的视界,溜出了洞,立即被陨石给砸死了。”
东钢眨眨眼睛,嘴角微微弯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没有离开山洞会怎样呢?”
瓢太疑惑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意识到这个现在看来粗陋不已的故事似乎另有深意,只是不解与目前的状况有何关系。
“那位存在容易被遗忘,但在祂活跃的时间里,先祖找到了记载祂的方法,那就是变更主体,大改故事,让不知道其事迹的人抄写下来,淡化同祂的信息联系,方能让这些文字流传下来。
“我们的先祖蒙受过祂的恩施,学习了有关于祂的知识,以此立下祖训,每一位新生的族人都必须看一遍无字书,也就是你手上那本。”
瓢太默然不语,虽然不记得自己早上说了什么,但让这位向来懒散懦弱的父亲如此急匆匆地赶来,想来也许是自己做错了。
东钢忽而又摇摇头:“本打算在你更大一些时告诉你的,没想到啊,不经意间,我老了,你也长大了。”
瓢太打量着疲态满面的父亲,张了张嘴,酝酿的刻薄挖苦话语居然再也说不出来,只得沉默地低下头,思索着其中的信息量。
“祂又回来了,对吗?”瓢太纠结片刻,开口问道,见到了父亲难得的鼓励眼神。
“智者不昧。”笑容终于显露在东钢胡子拉碴的脸上,“瓢太啊,好好想想,不要被自己的记忆所欺骗,你一定能找到与现实不符之处。”
“昨天晚上,我在翻看这本无字书……”瓢太捏着下巴,镇静下来,努力检索着自己的记忆。
“今天早上起得很早,去了炭坑一趟,交代了三号组长一些事情,随后接受采访,但是内容完全不记得了。”
“采访之后见到了一位挑战道馆的训练家,我带着他回来进行了道馆战,被他消耗流的打法恶心得要死……”
瓢太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
“再怎么消耗流,一场二对二的战斗能耗去我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瓢太踱着步子,越是强行回忆,越是对不上逻辑。
东钢见状顺势提示了一番:“有没有能够在现实中证明你猜想的方法?”
“对了,徽章!”瓢太抚掌恍然,“我在同那位训练家回道馆后,没有再出门的印象,身上也没有汗湿痕迹,说明我上午一直在道馆中,那么很可能在那段丢失的时间里,我也在进行着道馆战。按照惯例,我是默认拿出同挑战者数量对等的徽章的。”
瓢太匆忙拿出存放石炭徽章的盒子,以及发放石炭徽章的记录本,数量一比对,果然较昨晚的数据差了两个。
“我上午不止进行了一场道馆战!”瓢太豁然站直,“另一个前来挑战的训练家一定与祂有直接的联系!”
“不好了,总管先生!”
兴奋劲还没过一分钟,那老门卫又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引得两位馆主侧目而视。
“钢、钢铁炭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