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比利依旧感到恍惚。
自己除了诅咒老板受伤之外好像还诅咒老板去死了
而自己,对于这个诅咒,竟然有些期待。
他人的死活,似乎在比利心中产生不了任何障碍。
背后出现一大片汗珠,比利甩甩脑袋,将心中的杂念清理干净。
街道上,救护车警报声尖锐无比,在公路上疾驰着。
前面的车子一辆辆让开,行人纷纷驻足看着这辆疯狂的救护车。
“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
车上的陪同人员问司机,赛文斯的状态十分糟糕。
木棍刺入太深,已经导致他的内脏出血,并且极有可能撕裂的主要血管。
赛文斯脸上蜡黄,一张胖脸在失去血色的情况下,就像是超市货柜上售卖的动物脂肪。
简单的止血方式并不管用,必须马上赶到医院,将木棍从菊花里取出才行。
“还有5分钟。”司机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绿灯,同时眼睛不断注意着前面的潜在危险因素。
“今天的路况还算不错,没有平日里那么堵。”
司机脚下油门一踩,同时调大了警笛的音量。
前面的绿灯开始倒数了。
“快点,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赛文斯躺在担架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虚弱地说道。
“否则否则我将起诉你们医院。”
“轻视病人,践踏病人的的人权。”
这在梅国很常见,极度开放的自由主义,使人们往往以自我为中心,人权与平等成了他们的双拳。
面对公共机构,没有什么比这两拳更管用的武器。
护士怠慢了你,医生呵斥了你,再或者护工对待你粗鲁了些,都是日后法庭相见的理由。
“先生,我们已经很快了。”坐在一边的医生忍不住说道,“过了前面的路口,医院就在路边。”
赛文斯满意地闭上眼睛。
噔!
绿灯转化为红灯,救护车已经冲到了马路的中央。
路面上,一枚从过去的货运车上掉下来铁质零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深灰色的零件与路面的颜色一致,司机的眼睛没有看见。
轮胎刚好从上面压过。
嗤
铁质的一角刺进轮胎,救护车的左前轮立刻干瘪,整辆车瞬间向后甩尾!
吱嘎
司机感受到车身的失衡,瞬间向相反的方向打方向盘,汽车在路面上扭了3次,轮胎在路面上留下四道长长的划痕。
车身被稳住了。
司机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回过头。
“医生,病人没事吧。”
身后的车厢里没有反馈,司机微微探起身,透过小窗户看去。
一群人围在一起,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什么。
原本躺在担架上的赛文斯不见了,而是被惯性甩到了车身上。
“我觉得,他应该”
“不要觉得了,他死了”
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原本还留在外面的一截木棍彻底消失在赛文斯菊花里,轮胎爆胎的瞬间造成的巨大惯性将赛文斯重重砸在车壁上。
屁股与车身亲密接触。
这谁都没有想到
木棍在瞬间撕裂了他的内脏,同时撕裂了他的动脉血管。
赛文斯仰面倒在车厢里,刚刚闭上的眼睛永远无法睁开。